玉要碎了。
這是你在遊戲裡,第二次聽到這個說法。
上一次是在活動副本裡,老人口齒不清的喊玉碎了以後,祟會變多。
你還因此獲得了一條■玉的情報。
而現在,在淳南柯的口中——玉快要碎了,所以才出現了天橋上來來往往的人。
你有點不解的自言自語:“好好的玉,為什麼會碎掉?”
站在你身邊的淳南柯不說話,但你似乎又聽到一聲輕笑。
這種情況下,你借用視覺的弊端就出現了——這個奇怪的玉,明顯是重要線索。往常溝通,你還能通過觀察對方的表情,來推測和試探。
現在卻連對方,到底是出于什麼才笑了一聲都不太清楚。
你一頭霧水的轉向淳南柯的方向,他也看向了你。
......不得不說,和自己對視真的有點奇怪。有幾分像照鏡子,但再加上這個黑白底色的視覺沖擊,又給人一種表裡世界的怪誕感覺。
淳南柯伸手握住你的手腕,依舊是非常守禮的——隔着袖子的位置。他平淡開口:“這裡看的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這個态度,你都有點心癢癢的好奇了。
彩色的玩家,突然出現在色盲男主的眼中......這種設定不管怎麼想,都很讓人心動吧?怎麼淳南柯聽起來風輕雲淡的,完全沒有任何表示的樣子啊?
難道他眼裡是全黑白的?隻有你覺得自己是彩色?
......還是别這樣了吧官方,你好像也沒有自戀到這種程度。
淳南柯牽着你走了兩步,突然開口:“......你想去看看玉嗎?”
簡直是平地驚雷一樣的問題。雖然有點不理解他的腦回路,但你自然是同意。
這可是疑似遊戲主線的重要情報!你就知道,隻要好好推主線,總會收集到的。
當然,你心裡還惦記着,那位和你有過一面之緣的可憐女人:“看過玉後.....還能去找那個人嗎?還有剛剛那個小孩子。”
淳南柯一直和你在一起,自然知道你說的是誰。
“他們都在一起。”他這次說話的聲音悶悶的,帶着些許沙啞。
說完這句話後,他就悶頭走路。不管你問什麼,都不肯再開口了。
你跟着他七拐八拐,穿過了四五個天橋。很明顯的,淳南柯對于這裡極其熟悉。在你覺得自己終于要徹底迷路之時,他帶着你轉到了洞窟的一個隐蔽角落裡。
眼前是一個洞口,比别的隧道口都要更小一些。淳南柯的視野本就是黑白色不好辨認,更别說洞口裡連盞燈都沒有,你們站在外面,幾乎看不到前面有什麼。
“到了,就在這裡。”
他擡手指了下洞口,那裡面正往外冒着絲絲寒氣。碧淵給你披上的鬥篷,似乎也感應到了溫度,袍角的陣法圖案微微亮起道光,内襯再次變得溫暖起來。
被暖意包圍,有點擔心的情緒都減緩了許多。你主動往前走出一步:“我們走吧。”
這個洞口本就偏小,隧道裡更是漆黑又狹窄,比剛剛走過的所有隧道都要扭曲。再往裡走一些,就要被迫半蹲下身體了。
你走的艱難,不由得開口抱怨:“這條隧道,簡直是最豆腐渣的一條。”
本就昏昏不可見的視野變暗了一瞬,然後才慢慢恢複正常。你這會已經熟悉了借用别人視線的感覺,明白這是淳南柯緩慢的眨了下眼睛。
又沉默的往前擠了一段路,他在前面嗯了一聲。
“是我挖的。”
嗯?
“當時技術不太好。”
嗯嗯嗯???
他在說什麼?這條隻要體型是個成年人,就要被迫擠來擠去的隧道,是他挖出來的?那别的呢?也是人挖的?蘇城居民全體土撥鼠嗎?
你都要想象出每天早上,整個蘇城一起站在門口,對着太陽大喊“啊——”的抽象畫面了。
淳南柯卻又慢悠悠的補充:“自然沒有神廟的手藝好。”
哦,好吧。你腦袋裡的土撥鼠大軍,瞬間銳減至隻剩神廟的斑馬配色款。
“慢慢來?你可是要當祭司的人。”你對人的感情靈不靈敏先不說。從進入這個小隧道後,對方的低氣壓都要透出實質了。既然提到了神廟,你自然要安慰安慰對方。
雖然現在都沒看到他的臉,但隻聽淳南柯說話的聲音,明顯他年齡并不大。可以順利歸屬于“初戀少年音”的那一類。
唯一可惜的,是聲音的主人并不太愛說話。偶爾開口語氣也沒什麼起伏。
說起來......雖然小碧淵是個活潑可愛的話痨,但大碧淵着實也不愛開口。大多數時間都是你逗他,他回複的模式。
乙遊,但男主不愛說話版。
你合理懷疑,是官方抽象的想節省cv費用。畢竟兩個人聲音都很好聽,一開口就聽起來很貴的程度。
淳南柯沒多說什麼,一邊帶你穿過一個很狹窄的洞口,一邊又笑了一聲。
笑?笑也要算錢哦?
你的思路冷不丁拐了一下,但很快,注意力就被看到的景象徹底轉移了。
擠過了那段狹小的隧道,你們進入到一個比較寬闊的山洞裡。說是山洞也不對,畢竟它隻有一半。
你順着淳南柯的視線往外看,比起山洞,你覺得所處的位置,更像是佛教中的窟龛。由人工在石壁上挖鑿出的半開放石室,遠遠的懸在高空的牆壁上——且大大小小,到處都是。
唯一不同的,是窟龛裡并沒有佛像,盛放是是你和淳南柯兩個人。
恍惚間,你有一點在龍門石窟,或者莫高窟之類的地方旅行的錯覺,隻是觀光視角比較奇怪——你是坐在窟裡往外看。
四面布滿了窟龛的石壁呈弧形,圍成了一個完美的圓。往下看,封閉的深淵漆黑,隐隐能看到底部。
當然,這是在遊戲裡。所以非常反科學的,用來填充這個深淵的物質并不是空氣——而是水。
水流似乎是靜止的,像是一扇門,或者簾幔,遮擋在窟龛的外面。隔着水看别的地方本就模糊,水裡還隐約飄浮着些什麼,實在是太黑了,你看不真切。
有種待在水簾洞裡的感覺。你覺得有趣,想伸手觸碰一下水面,卻被淳南柯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
他沒有過多解釋,隻是伸手向你指了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