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打開劇情回放再好好看看?或者直接下線休息一下。
不過在這種時刻突然下線,遊戲裡到底會發生什麼——就比如眼前的玩家突然消失,碧淵和淳蒙都認為是對方幹的壞事,所以大打出手?
你還在猶豫中,對面的淳蒙卻突然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哎呀那個臭小子,真是個什麼都不知道說的啞巴。”
“我就說嘛,祭司大人一看就面善,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淳蒙發洩情緒一般的擡手,連續拍了幾下桌子。
你注意到他落在桌面上的手,敏銳的在他小臂上發現了一個重疊方塊的印記。那應該是屬于戒君信徒的神标。
等等?他說見死不救?
在正常情況下,你當然不會做這種事。
哪怕你可能是個比較保守、不愛冒險的人,但畢竟遊戲劇情要符合真善美主旋律,所以為了推劇情,你也會選擇依照官方安排的方向走。
不過.....這個遊戲不是說高自由度來着?你有心想聽聽這個快要“死”的人是誰,也許他的出現,正好給你做一下“這個遊戲到底有多自由”的實驗。
“大人,南柯要變成玉了。”
“就在明天。”
——看來,實驗做不成了。
幾乎是本能的,你想開口罵那個到現在都沒有正式出過場的爹一頓:“喪心病狂的把孩子媽糟蹋成玉,現在又開始糟蹋孩子?他怎麼不自己去?”
對于這句話你并沒有覺得什麼不對。
人玉解鎖的特殊劇情你剛看過不久,現在心裡還在為那位可憐的狼女感到惋惜。對于淳南柯成為下一個犧牲品這件事,你的憤怒甚至都要超過憐憫。
不過.......新的人玉出現,蘇城肯定能再次平穩下來。但作為神廟地位挺高的淳蒙,卻開口請求你把新任的“玉”帶走——
他的立場,并不符合正常邏輯啊?
在你觀察淳蒙的時候,他也在沉默的仔細觀察着你。
你的那句吐槽說出口之後,淳蒙就不再動彈了,而是聚精會神的盯着你看。
遊戲對人物的動作和形象刻畫的很細緻,你輕易就能發現:淳蒙的眼睛越來越亮,嘴角也越扯越高。
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在沙漠中缺水瀕死的人,看到了一汪泉眼。或者更誇張一點,他那副表情,甚至像是看到了一整片的綠洲。
室内再次短暫的安靜下來,當你在對方的目光中,感覺到不适的時刻。淳蒙近乎咧到耳根的嘴角突然張開,開始大笑起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不知道是因為待在房間裡的隻有你們兩個,還是淳蒙本人并不怎麼在乎蘇城的規矩。
他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完全不像淳南柯那種“标準”又“合規”的階段式大笑。
那副激動的樣子,你都好怕他下一秒直接脫光,開始滿街果奔着大喊“尤裡卡”。*
好在遊戲還是比較保守的,畢竟也沒有什麼玩家,想看甚至長着點啤酒肚的中年大叔果奔。淳蒙自顧自發了會瘋,終于停了下來。
他的雙眼亮晶晶的,像是看什麼稀世珍寶一樣的看着你:“祭司大人,你.......不對!不對!!是您!!”
“您在蘇城想做什麼?請務必吩咐我來幫忙!!隻要、隻要您能把南柯帶走就行!”
單從行為來看,好像真的是個善良的、疼愛小輩的人。
但對方這種強力倒貼的行為,還是讓你覺得有點不安。甚至你們都聊了這麼久,你還是沒理解,對方剛剛喊的“明白了”的到底是什麼。
這種突然轉變、又情緒強烈的莫名倒貼。總會給人一種“隻要有什麼不合他的心意,那對方就會馬上倒戈”的感覺。
不過,帶走淳南柯你是确實要做的,畢竟這是主線任務之一。
現在得到了“淳南柯明天就會被變成人玉”這條情報,你倒是有些明白,為什麼狗子想要讓你把淳南柯帶走了。
但問題是,根據淳蒙的說法,淳南柯明顯是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變成人玉的。
但他看起來,卻完全沒有求救、或者嘗試自救的樣子。反而是希望你把祭司帶走,理由是他想要成為祭司。
你有點不理解他的腦回路,就像當初不理解狗子。
但這都不是重點。
面對一個閃着星星眼倒貼的大叔。你裝作為難的思考着淳蒙的請求,希望他能再多給你透露一些情報。
果然,現在他正是“投誠”的熱忱期,本人又是神廟的高層,立刻就對着你講起了新的情報。
“明天就是遊園會,蘇城邀請了各地的貴客,來一起見證蘇地新人玉的誕生。遊園會的地點在城東,那裡有個大池塘,水路和您在地下看到的那裡,在某種意義上是相通的。”
随着他的講解,你的初級目标【蘇地遊園會中,即将出現的稀世珍寶】後面打上了綠色的對鈎,表明已經完成了。
稀世珍寶——新的人玉。
你有點能理解為什麼要大張旗鼓的展示出來。
按照這個世界的設定和邏輯來說,人玉應該是大多數地區都存在的行為。
展示新人玉,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向周邊的地域表明:蘇地的未來依舊安甯,我們對蘇地的權柄依然牢牢掌握在手裡等等。
說到底,又是那個“犧牲一個人,避免讓全世界陷入混亂和恐慌”的問題。
你再次回憶起看過的狼女劇情,又生出幾分好奇來。
就狼女的經曆來看,哪怕目标已經被選中了,但“玉”的生成還是需要步驟的。就像是狼女被一步步擊潰心理防線,最終生出死志、自願成玉一樣。
但就昨晚你見到的淳南柯而言,雖然他的心理狀态也談不上特别健康。但和狼女即将成玉的前夜相比,那真的是天差地别了。
難道那不是必備流程?或者蘇城還有别的辦法?
聽到你的疑惑,淳蒙看着你的表情變得更加狂熱了。他在喉嚨裡含糊着感歎了一句“果然”,更加恭敬的朝着你行了個禮。
通過他拱起的手背,你注意到了他因為動作而上滑的衣袖。
在之前你觀察到神标的位置,他的小臂光潔如新,現在什麼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