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灼别開眼看着杯中的水,再看一眼沈離星的表情,他不覺得自己能控制得住說些不好聽的話。
“星哥星哥,明天去鬼屋嗎?”一旁的俞宜不好好吃飯,從三人堆裡伸出腦袋,戳了戳沈離星道。
“鬼屋?”沈離星嘴裡正在嚼着一塊混着香味兒的牛肉,含糊不清地問道。
“明後兩天不是在主題公園裡麼?邊上的鬼屋可是負有盛名!去不去去不去!最低五人成團,我們正好到時候彩排完就去!”
“哦?”沈離星一挑眉,他看了看宋昭灼。
“宋哥一起?”沈離星舀了一碗炒飯,邊吃邊問道。
宋昭灼看着沈離星故意的視線,抿了抿唇,迎上了其他三人期待的目光。
“可以。”宋昭灼道,他看了一眼沈離星。
他怕鬼,但沈離星更怕,他也知道。
沈離星打得什麼算盤他一清二楚,但有機會能見到沈離星吓得驚慌失措的樣子,宋昭灼覺得也不是不能試試。
于是幾人便愉快地決定了明天去鬼屋的事情。
别看沈離星點了這麼多東西,但他像是餓了百年,風卷殘雲地吃完後,在衆人震驚的眼神中站了起來。
“等會我走回去,你們打車還是和我一起?”
“呃呃,星哥,這兒離酒店五公裡。”王琰好心提醒道,覺得沈離星瘋了。
沈離星正在喝水,他嘟囔着發出聲音道:“知道,走不走?”
王琰擺手,連連搖頭。
宋昭灼結賬回來的路上同沈離星擦肩而過,他見對方朝着自己搖搖手,“謝謝宋哥,晚上吃的不錯。”
說完就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宋哥,星哥要走回去,五公裡你說他是不是瘋了?”
宋昭灼看着沈離星離去的背影,表情看上去毫無意外,點點頭道:“知道。”
三人對視一眼,你又知道了?
“有人要跟着?”宋昭灼看着幾人道,手指戳了戳屏幕,開始打車。
知道沈離星這個詭異的習慣純屬偶然。
是在一次避無可避的聚會上,被摁頭出席的宋昭灼為了避免尴尬吃得過了頭,為了消食,他走着回去,卻遇到了同樣步行回家的沈離星。
夜色很深,宋昭灼皺着眉頭看着走在前面有些搖晃的沈離星。
沈家同自己家估摸着有三四公裡的距離,這麼晚了,沈離星看上去還喝了點酒,怎麼沒人接?
宋昭灼不知道為什麼,跟着跟着就過了自己家。
初秋晚上的風帶着些幹爽的涼意,吹起額間的發絲,眼前人的步伐也逐漸從搖搖晃晃變成了健步如飛。
已經莫名其妙跟在對方身後走了快四公裡的宋昭灼咬咬牙有些不服地繼續跟上去。
沈離星這是在…醒酒?
宋昭灼道了一聲變态,逐漸有些跟不動了,他租了一輛單車,悄悄跟在沈離星身後,一直跟到了對方家裡,才發現沈離星又翻牆進了自己家的院子。
宋昭灼看了一眼手機,自己跟在對方身後走了整整三個小時。
異常無語地轉身,宋昭灼騎回家裡,癱倒在了床上。
之後一次宋昭灼又跟了一次,再次确認了沈離星這個詭異的習慣。
車輛接單的提示在手機上跳出,宋昭灼看着已經沒影的沈離星,帶着衆人坐上了車。
随他去。
沈離星走了兩個小時,把晚上吃的生生走消化了,推開門卻見到宋昭灼的門開着,浴室的門也開着,裡面正傳來嘩嘩的水聲。
宋昭灼搞什麼東西,洗澡不關門?
沈離星朝着裡面看了看才發現宋昭灼不在洗澡,而是在洗衣服。
鏡子裡的人眉心緊鎖,盯着手裡的褲子搓了搓,卻好像發現自己洗的方法不對,褲子泡了水又濕又重拖在自己手中,眼前的洗手盆好像又小了點。
撲哧——
宋昭灼轉頭就見到沈離星含笑的雙眼。
沈離星是純粹地覺得好笑,平時面對宋昭灼時的惡意來不及裝上,他扶着牆壁道:
“你為什麼不放洗衣機裡啊?”
沈離星笑得眉目舒展,眼睛彎彎像小船,嘴角飛揚露出一排潔白的牙,瞧着格外燦爛。
宋昭灼看着對方,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開,嘴角也朝上勾了勾,卻瞬間被自己壓平,他低了低腦袋,朝着對方指了指褲子上的一截标識。
“你自己的褲子自己不知道不能放洗衣機嗎?“宋昭灼問道。
“我看看?”沈離星擡腳過去,接過對方手中的褲子看了看,“哦我記錯了。”
說完便朝着宋昭灼比了個大拇指道:“确實隻能手洗哦,加油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