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卻璃學着賀蘭雪在他對面盤膝而坐，随後乖巧地等賀蘭雪指示。

賀蘭雪閉眸道：“縱然你不怕銅鈴之聲，身旁也有人看着，但未免意外，還是得學幾道驅邪口訣防身。”

“沒關系吧，師尊都在弟子身邊。”林卻璃樂呵呵道：“弟子負責坐着就行！”

賀蘭雪蹙眉，“若是抱持這樣的态度，你将來要如何獨立？”

“我不獨立，我要一直在師尊身邊。”林卻璃軟聲道：“有師尊在就好啦！”

這話是真心的，畢竟他又不會長留此地，目标就隻是睡了賀蘭雪就跑嘛。

賀蘭雪眉頭更皺，臉色也冷了下來。

林卻璃頓覺不妙，直起身道：“學、學！”

賀蘭雪要氣笑了。

活了千年，這世間有多少修者求着要拜入萬劍門卻沒有那個緣分，而如今他還得逼着眼前這逆子學習。

林卻璃安分地和賀蘭雪學了幾道口訣，實踐的時候手指卻糾纏着卡在了一起。

他試了一番後，把兩隻手伸到賀蘭雪跟前，眨巴眼道：“弟子學不會，想要師尊手把手教我……”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賀蘭雪凜眸，“本尊是你的師者，收起你的小心思，你可是忘了下山前的訓誡？”

林卻璃手一僵。

啊被發現了。

但是……林卻璃梗着脖子道，“弟子之前挨打後承諾的是不故意犯錯和闖禍，弟子如今又沒有……”

耍小心思和故意犯錯可不同！

賀蘭雪搖頭，“蒼生道修者更應專心修煉，而不是沉迷風花雪夜。更何況你還隻是個孩子。”

林卻璃小聲抗議，“才不是孩子……”

“那便做個獨立懂事的大人。”賀蘭雪閉眸入定，沒有再理會林卻璃。

唔。

林卻璃撓頭。

不過口訣确實不難，林卻璃也隻是想撒嬌占便宜，實際上他琢磨了一陣後就會了。

演戲演全套，入夜後村長辦了個小小的宴席，假裝自己真有個女兒要出嫁到隔壁村。林卻璃悄悄在宴席上吃了點肉，還喝了幾口小酒。

吃飽喝足，林卻璃回房後就見紅綢紅燈籠挂了滿屋，宅院外也一片喜慶洋洋，還真像回事。

賀蘭雪一直沒有離開房間，見林卻璃回來了，聞到林卻璃身上的酒氣，微微蹙眉。

林卻璃撓頭幹笑，“村民們盛情難卻……”

賀蘭雪沒有理他。

林卻璃不知道賀蘭雪是打算秋後算賬還是如何，正想開口，卻看到挂在一旁的喜服。

方才在宴席上，村長的妻子還提醒他回房後記得試試，明天他就得“出嫁”了，喜服若是不合尺寸得抓緊修改。

林卻璃取了喜服走到屏風後把外袍給脫了。

他也沒想着要避開賀蘭雪去别處換，總歸那坐着的是個萎哥。

賀蘭雪坐在床上，聽見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眉心微跳。

……不知羞恥。

片刻，更不知羞恥的事發生了。

“砰！”

林卻璃腿磕到了一旁的桌角，疼的他龇牙咧嘴。

他手忙腳亂地抓着喜服，有些懵。

——他不會穿。

穿書後他本來就費了不少時間才琢磨出古代的衣服怎麼穿，裡三層外三層的穿得他頭暈眼花。

而如今的喜服是女式的，林卻璃沒接觸過，且也更複雜。

外袍上挂滿了吊墜與裝飾，還有不少零零碎碎如腰帶的配件，林卻璃連怎麼套進去都不知道。

林卻璃深吸一口氣，别無他法，心道反正賀蘭雪是萎哥，還是他師尊，大家都是男的，他問一問也沒什麼吧？

于是林卻璃捧着喜服磕磕絆絆地走出屏風，站到床邊，“師尊……”

賀蘭雪還以為他換好了，轉頭睜開眼，随即愣了。

林卻璃隻穿着一層又薄又透的白色亵衣，且這亵衣松松垮垮的也沒穿整齊，半挂在肩上，露出了半片胸膛與鎖骨，亵衣裙擺很短，林卻璃白皙的雙腿就這樣橫陳出來。

他及腰的發已經散開了，此刻無法襯得他身上的皮膚更白，那亵衣穿了更讓人想入非非。

林卻璃抱着喜服，迷惘地看賀蘭雪，“師尊，我不會穿，您能教教我怎麼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