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卻璃抿了抿唇。
他不确定金丹和他的差距有多大，但是即便很大，他現在也沒有太多選擇，反正擂台上也不能把人打死，他就上去熬一下，最多受了傷下來讓賀蘭雪給自己一鍵複原，還能賺個積分值。
也、也不是不行啦。
下定決心後，林卻璃深吸一口氣登上了擂台。
他怕給萬劍門丢臉，學賀蘭雪他們那樣闆着臉，一副很高冷的樣子，腳下生風上去。
守陽注意到這邊的動向後，不住地握住椅子扶手蹙眉。
怎麼回事？
挑戰擂台與常規的四組擂台不同，這是特殊的獨立擂台，中間有個大鼓，誰先成功敲響誰便是勝者，林卻璃看着那近在眼前，遠在天邊的鼓，随即有些忐忑地看四周圍觀的人。
聽聞是競争賀蘭雪内門弟子的席位，來了不少好奇的人圍觀，因為知情的人不多所以數量一般，但也足夠讓林卻璃緊張。
林卻璃心道還好他事先兌換了低階術法，還和守陽特訓了半個月，否則現在站這什麼都不會那可太丢人了。
“承讓。”邱恒擡手抱拳，直接就朝着林卻璃沖去，氣勢沖沖。
林卻璃吓得往後退了一步，還沒反應過來直接就被人給撂地上了。
林卻璃瞪大了眼，下一刻就見一個手刀朝他臉劈來。
林卻璃往邊側一滾，聽見他原本位置上的地闆傳來了碎裂的聲音。
哇靠！
林卻璃差點繃不住表情，站起身卻根本抓不到縫隙出手，被邱恒打得節節敗退，隻顧着格擋。
他逮到空隙，看邱恒似乎是動作有慢了一拍，趕緊就想扔出術法，結果反倒一個沒注意被邱恒一掌打在心口上給擊飛。
“唔……！”
林卻璃匍匐在地上，面色蒼白，吐出一口鮮血。
守陽直接從太師椅站起來。
旁人看得都不住蹙眉。
他們心道這精緻的小少年看着還介于練氣和築基之間，如今看來确實是不能跨級和金丹修士比。
有人喝道：“小兄弟，趕緊投降認輸啊！”
“對啊對啊！能應戰已經很厲害啦，可别被打壞了靈根！”
邱恒一頓。
他咬了咬後槽牙，心道林洛果真是毫無修為與實力，以皮囊侍人的纨绔！
但無妨，隻要他成為萬劍門的弟子……
林卻璃也愣了，認輸……嗎？
他看不見賀蘭雪，因此下意識地擡頭望向更靠近的守陽。
守陽蹙眉點了點頭，指着腰間的鼓棒。
——隻要扔下鼓棒，就說明棄賽。
林卻璃沒辦法，再待下去也是挨揍，于是便在邱恒早有預料的目光下将鼓棒取出扔了。
邱恒笑盈盈道：“期待明日與師弟再切磋一番。”
三局兩勝，隻要明日邱恒再勝一局，一切便塵埃落定。
林卻璃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太狼狽，還有“君子”之範的起身，昂胸挺立抱拳道：“我亦然。”
白日的大比結束，天色暗下後都會有宴席，一來是讓修者們填飽肚子，二來是宗門修者可借此機會相互交流。
這種場合賀蘭雪都不會去，而這次林卻璃也罕見的放棄美食佳肴不去。
他正在房内讓守陽給他療傷。
“嗚嗚嗚嗚嗚嗚……疼疼疼！！”
——回到萬劍門關起門後，林卻璃叫得跟殺豬似的，高冷氣質蕩然無存。
來幫忙敷藥的紀淳此刻滿眼心疼地站在林卻璃身側。
“師兄———”林卻璃捂着心口，快要哭出來了，“我差點就沒命了！”
守陽蹙眉，無奈道：“擂台上不允許下死手，你不會沒命的。但你既知技不如人，為何還要接受挑戰？你太魯莽了。”
“師兄不知道他怎麼說我的！我能拒絕嗎？”林卻璃難受道：“我要是拒絕就丢了師兄和師尊的臉了……”
“确實！”紀淳沒忍住道：“仙君是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我也是聽了别人的轉述……”
紀淳繪聲繪色地說了邱恒的“捧殺”。
“就是就是。”林卻璃猛點頭，“所以不是我魯莽！”
守陽先是聽得微微蹙眉，他此刻坐在林卻璃身後，按在他背部上傳輸靈力的雙手都不自覺緊了緊。
看着氣呼呼的林卻璃，守陽斂下情緒，溫聲笑道：“萬劍門的臉面還不需要靠你一人撐起，長明族的責任也不會完全落在你身上。”
林卻璃頭更低了，他捏着手腕上的靈珠道：“可萬一我不去，師尊對我失望了，就不要收我了。”
……
寒冰洞府内，賀蘭雪一頓。
林卻璃慌亂和不安時就喜歡摸着串珠，實際上無論是先前明光長老、邱恒等人對林卻璃的批判，還是後來邱恒的以退為進下的挑戰書，賀蘭雪都一字不漏地聽見了。
賀蘭雪微微蹙眉。
咋咋呼呼、鬼靈精怪的，但實際蠢笨單純，别人說了什麼他也不知道反駁，還傻乎乎地上擂台，似是沒有人在他身側就會被欺負。
賀蘭雪燒了傳音符。
“紀淳，讓他過來。”
……
夜深。
林卻璃有些不安地步入寒冰洞府。
他有些疑惑，賀蘭雪怎麼讓他過去了？
他其實已經兩周沒有見着賀蘭雪了，賀蘭雪一直在閉關，大比也隻是坐在遙遙的高處俯瞰。
難不成是他今天的表現太差了，賀蘭雪要給他訓話？
林卻璃不由得有些緊張。
但如果要打他……也不是不行。
他現在距離高階術法還有30點，多打幾下讓他兌換個術法也許明天就不會死那麼慘了呢？
進入洞府後，賀蘭雪一如既往地在石台上打坐。
林卻璃把手背在身後，捏住靈珠，目光遊移道：“師尊……晚上好。”
賀蘭雪緩緩睜開眼。
半個月與他而言不過是彈指一瞬間，更何況他時而不時也會與手串共感，得知林卻璃向守陽修煉得不錯。
他語氣沒什麼起伏道：“傷好了？”
林卻璃忙不疊點頭道：“嗯！師兄給我療傷，就是還有些殘留的惡氣在胸口中，但沒什麼大礙，修養一陣便會慢慢散去。”
林卻璃又看了眼賀蘭雪，可惜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他有些忐忑，難不成是要把他請離萬劍山？？傷好了就趕緊滾？
不能吧！！
雖然确實很丢攆，但是不要啊——
林卻璃癟了癟嘴，撲到賀蘭雪身邊可憐巴巴道：“師尊，我盡力了……”
賀蘭雪卻隻是道：“想赢？”
林卻璃一頓，片刻，他愣愣地點頭。
那不赢就要被你掃地出門了啊還能咋滴！
賀蘭雪起身，帶林卻璃來到洞府外，交給他一把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