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府裡,有很多參賽者的眼線。】绯星的意識翻了個身,軟乎乎绯色一團,讓賀歸想起學生們養的小貓,跟曬太陽時懶洋洋的樣子一模一樣。
于是他的意識比手快,已經迅速rua了一把绯星團子應該是肚子的地方。迷茫的小家夥也不反抗,“唔?”了一聲後打了個哈欠,一副乖巧任rua的模樣。
【嗯,我們绯星真厲害啊。】賀歸笑眯眯。
绯星貓一樣伸了個懶腰:【因為他們無論怎麼藏,總是不一樣的嘛。當然賀歸沒有,他們都被你的臉騙得暈頭轉向的。】
【哦?這是怎麼辦到的?】賀歸好奇,【以及,通關的事情怎麼能叫騙呢?】
小木偶有些苦惱地想了想:【應該是......眼神和氣質?這個時代這麼古老,他們總是會露出點馬腳。】
賀歸失笑,使壞地揉得他唔唔兩聲:【寶貝,嫌我老古董可以直說。】
绯星搖頭晃腦:【沒有、沒有。我誇你演技好。】
賀歸故意拉長了聲音,頗有點委屈:【就是嫌我年齡大,嫌我老,是嗎?】
無師自通學會反擊的绯星嘴甜得像偷吃了系統的糖罐子:【沒有喔。賀歸怎麼會這麼想呀?我最最喜歡你啦,無論是生命、意識還是物質,沒有任何一個會比我更愛你。】
說着還要搖搖晃晃地去挨擠搭檔的意識,理直氣壯地要往賀歸懷裡鑽。
賀歸隻感覺自己的情緒像被軟乎乎的小東西蹭來蹭去,像海水一樣輕柔、像陽光一樣溫軟。木偶師隻能無奈又好脾氣地貼了貼這個愛撒嬌的小家夥,縱容自己名為喜悅的情緒像泡泡一樣飄來飄去。
【好吧、好吧。】賀歸舉手投降,【我姑且認為是對我演技的贊賞了。】
绯星則理直氣壯:【本來就是……你是那麼好的木偶師,而現在不就是在一出劇目裡嗎?沒有人能在這片舞台上勝過你。】
他跳了跳:【你要相信我的選擇,你就是最好的。】
賀歸罕見地輕咳一聲:【好了寶貝……知道了,知道了。謙虛一些,我當真有點羞愧了。】
【不過他們那是什麼神奇的眼神?】绯星奇道,【難不成……他們還想攻略你嗎?】
“梅勒先生。”丹尼爾說,“我可太好奇了,我這些得力手下,是和你有什麼過往嗎?”
【——那可真是地獄難度。我會建議他們研究一下怎麼攻略那群[埃貝斯]的,攻略它們都比我有可行性。】
“這要從何說起呢……”對面的梅勒先生罕見地遲疑了一下,“唉,還是坦誠和您說比較合适,畢竟接下來也算是共事的同事麼。”
木偶師簡單描述了一番他此前的際遇。不過,當梅勒先生無意中提到那個咖啡館服務生叫“伊夫”時,丹尼爾·卡多的脊背緩緩挺直了些許。
“伊夫……麼。”他輕柔地重複着這個名字,溫柔的呢喃仿佛情人的絮語,配合他淺笑的模樣,卻不由得讓人毛骨悚然,“我明白了。這個不回家的壞孩子,原來藏在這裡。”
“這是我令人頭疼的弟弟。”丹尼爾說,“天賦不錯,那可是維裡塔斯叔叔都稱贊過的孩子。”
梅勒先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說他為什麼躲着您呢。”
“他現在住在哪,您知道嗎?”丹尼爾問,“豐收月的宴會在即,沒有一個卡多會缺席這場宴會的。這可是我們家族這麼多年來的傳統……”
他低低地重複:“沒有一個卡多會缺席這場宴會的。”
和這個有些神經質的年輕卡多相處的時間不長,他馬上被匆匆趕來的亞克斯叫走。
丹尼爾·卡多明顯知道很多東西,但顯而易見的,在沒有加入他的陣營之前,這個家夥恐怕不會說任何東西。
“哪怕在加入他問的陣營之後,他也應該不會透露太多。”绯星從賀歸的衣襟裡探出個小腦袋,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你看那三個大塊頭,恐怕正是他為了幹某些壞事提前準備的炮灰呢。”
賀歸贊同地點點頭:“我也覺得。”
“不過,咱們還是先和我們的合作老師談談吧。”木偶師蹲下身,“尊敬的先生,我知道您醒了……聽了這麼久,不妨和我們聊聊?”
衣着乖張的吟遊詩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又是一雙熟悉的奇特眼睛。不同于在咖啡館的醉意浸染,此刻的這雙眼睛和那位維裡塔斯·卡多一樣,都彌漫着西比亞湖區朦胧的水霧。
他沙啞道:“年輕人,你也要來取我的性命?”
卻見面前的黑發木偶師緊緊地握上了他的手,語氣誠懇地發出邀請:“您好,不知名的先生。我在咖啡館時就被您特有的音律折服了,感謝丹尼爾閣下牽線搭橋的機會,不知可否與您共同完成這出劇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