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歸嗯了一聲:“有些眼熟,不是嗎?”
“啊,我與哥哥行走四方,也有一些見聞。”見阮三有些怔忪,绯星便解釋幾分,“那東西我們曾見識過類似的。隻不過不像你們所遭遇的這般,瞧着便生了靈智。”
阮家所遭遇的怪物更為危險。那東西已經懂得如何完美操縱一個人,比他們在西比亞湖區見到的東西懂得隐藏,更加狡詐。
“所以。”阮三低落道,“我力薄且愚鈍,若向宗門求助,一是我擔心宗門根本不信,二來……便是擔憂,宗門長老之中,是否也有被取而代之了的呢?”
正因如此,阮三這才咬牙上了玄雲試,愣是上演了這麼一出戲碼,隻盼宗門能意識到阮家問題。
……奈何他還是低估了這些怪物的靈智。
賀歸沉吟片刻,取出傳音令牌呼喚陸九眠:“阮家後續處置如何?”
陸九眠回了句“稍待”,不一會兒,令牌中就傳來他沉穩的聲音:“賀師兄,我已查到。阮家現下一應資産均已被宗門封存,浮雲閣中有一任務,正是盤點阮家後續财産。”
賀歸即刻要他接了這任務來。
“阮三,到時你與我一同前去。”賀歸道,“若是他們留下了藥靈晶,我也正可借此機會。”
偶人欲言又止,被绯星點了點腦袋:“别這麼愁眉苦臉的,我們有分寸。”
“若真能将那怪物引誘出來……”绯星眯了眯眼睛,“别忘了,我兄長現下可是宗主名義上的弟子,還有大師伯在,不愁幫手。”
阮三靜默幾分,話裡帶了些哽咽:“既如此,多謝先生了。”
*
“徒兒。”
仙風道骨的老者盤腿坐在石塊上,十分沒有架子地拎着卷軸抖了抖,有些奇異道:“你怎麼接了個庶務?‘阮家資産掃尾’……這不是在玄雲試中,險些傷着你的那個阮家?”
“這你不用擔心。那阮家早已被宗門驅逐出中洲地界,不再有他們一席之地。”
賀歸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玄雲仙宗是舒服了,他的快樂老家卻不快樂了。
“師尊,弟子鬥膽:因弟子在玄雲試中救下幾人,他們卻對阮家那三郎評價頗佳,甚至有一人直言阮三并非如此險惡之人。”賀歸直言,“弟子思前想後,便覺有幾分蹊跷。故而接了任務,想去瞧上一瞧,借此安撫道心。”
他師父想了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罷,看上一眼,總才好讓你定心……等等,你今日的功課?”
賀歸好笑地拿出一個儲物戒:“都在這了。”
師尊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随即瞧見那儲物戒上醫仙峰的标識,随即雙眼一眯:“你那弟弟呢?又溜出來玩了?”
賀歸摸了摸鼻尖:“師尊,阿星來看望您老人家的事兒,那怎麼能叫溜呢?”
老人家吹胡子瞪眼:“得了吧那小家夥……人機靈得不行,一雙小爪子倒是欠的很……”
“哎呀?我聽到哪位煅炎尊者在背後說我壞話呀!”
老人家瞬間擡頭看天,若無其事道:“有嗎?誰啊?煅炎尊者說的話,和我言焱有什麼關系?”
賀歸無奈地收起燃燒的一縷火焰,瞧這一大一小兩個活寶,一前一後在鍛造爐周圍團團轉。
他這火焰是師尊煅炎尊者所授。按照這位嚴厲老頑童的說法,他現在還無法使用高品級些的火焰,隻能先用這低品的地心焰,等他控火訣再修煉得高深些,便為他取來太陽真火。
心虛地下意識抵了抵眉心——原先火焰印記所在的地方,摸了摸鼻子,便和煅炎尊者告辭。
……實在是,若想要太陽真火,他會暘谷去便能取得一縷,再不濟點燃他的血,也足以取得火焰。
……等一下。煅炎師尊所說的,不會就是要去他老家搶火吧?
賀歸罕見地一激靈,道了聲“師尊弟子尚有約定在身恕弟子先行告退”,難得見他有些淩亂,煅炎尊者善意地笑着搖頭,道了聲去吧去吧,便一把揪了小木偶的後領,使了個巧勁兒,金發的小醫修和隻奶貓似的,又準又穩地被丢進了賀歸的懷裡。
绯星在賀歸懷裡找了個位置,在他肩膀上找到個位置探頭,沖着後面煅炎尊者做了個鬼臉,又貓貓祟祟地縮了回去,揪着賀歸的衣領超大聲地喊道:“走了走了!不要跟煅炎尊者一般見識!”
後面傳來老人家一聲冷笑的“小兔崽子”,賀歸輕咳一聲,道了聲“舍弟還小師尊見諒”,有些狼狽地逃離他師尊的臨時教室。
“好了好了……說正事。”
好容易被煅炎尊者放過,賀歸有些好笑地将人放下:“令牌什麼都帶好了嗎?”
“嗯嗯!”绯星興奮地點了點頭,随手點開直播間彈幕,在滿屏幕花花綠綠中朝着興奮的觀衆們揮了揮手,“嗯?我們去幹什麼?我想想……”
他指了指賀歸,又指了指自己,彎了彎眼睛,像隻笑眯眯的小狐狸:“先給你們直播密室解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