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柯小子今日收獲不少啊！”浮雲閣的管事同他早已混熟，清點着柯榴提交的藥核，“喏，給你算上了，你點點。”
功績點在弟子玉牒上一閃，這便已進賬了。
柯榴笑道：“劉師兄算得分明，我還需要點嗎？”
劉管事戳他額頭：“就你會說話。哎，師兄和你打聽個事兒。”
柯榴好奇地将耳朵湊過去：“師兄請說。”
“那位是……？”劉管事指了指外頭。
柯榴看去，木偶正坐在窗邊椅子上，捧着一杯新茶，擡着頭，滿眼新奇地看着紛飛的靈花。
陽光給他的金發灑上一層光暈，雖然穿着一身樸素的短打，仍然難掩他通身的氣度。
“哦，是内門一位師兄的兄弟，這趟托我帶他見見世面。”柯榴嘴上這樣說，身上下意識起白毛汗。
【我要笑死了，帶老六見見世面還差不多】
【老六：全身上下嘴最硬】
“哦。我就說嘛。”劉管事松了口氣，随即緊張道，“既然是内門師兄的兄弟，師兄建議你，這幾日還是莫去狩獵點為妙。”
“這是怎麼了？”
“你在狩獵點待了不短時間吧？據說好幾家門派丢了不少弟子，就連我們宗門，也有兩人失蹤！”劉師兄壓低聲音，悄悄勸道，“我看你們也算平安歸來了，這幾日就先好好待着罷！”
柯榴先是一個心虛，繼而又是一驚——窗邊這位大佬，頂天了隻借他人的手路見不平，失蹤了許多弟子，這又從何說起？
但劉師兄顯然不願意再透露太多，于是柯榴也隻好告辭，去尋绯星。
“賀師兄。”柯榴小心翼翼地湊到绯星身邊，“我們……？”
绯星放下茶杯，示意他跟上。
兩人七拐八彎地穿過坊市，柯榴差點被繞暈。待走到一處較為僻靜的鋪面，绯星撩開門簾，示意他進來。
大佬發話，柯榴為了保命和抱大腿，果斷跟着進來。
進了鋪子，裡頭一片漆黑，隻有绯星一頭金發還帶着點微微的熒光。柯榴連忙緊綴着人，手裡悄悄夾了一枚遁符，膽戰心驚地跟在後面。
不知走了多久，前頭出現一點光亮。
這是一處有些昏暗的密室，微弱的燭光從男人面前的燭台上發散開來。他把玩着一隻面容有些詭異的小巧木偶，左手懸空，指間纏繞着數十根绯紅絲線，提着它做出多種動作。
明明是頗為童趣的小玩意，柯榴卻隐約聽到了些哀嚎，不由得背後一寒。
【[主播不可見] 此時此刻很想為賀老師配上桀桀怪笑的背景音……這有點太适合了，小子】
【[主播不可見] 你魔教教主還是魔教教主，這身份Roll得實在對味】
柯榴當然看不見彈幕的讨論，他咽了咽口水，擦去額頭冷汗。
……還是，别細想為妙。
賀歸擡頭，将手中怪異的小木偶往桌上盒子裡一扔，橙黃的燭光融化了他不近人情的輪廓，顯得他的面容溫和可親：“回來了？”
再一看，身邊的煞神瞬間變成家養小貓，蹦蹦跳跳地往他哥身上撲。
“回來啦！”绯星摟住賀歸的脖頸，滿足地和他蹭了蹭臉頰，真就跟日落後貪玩歸家的貓一樣，在他身上嗅來嗅去，“什麼味，這麼臭——好吧你又撿了個怪東西回來。”
賀歸拍了拍他的脊背：“一會兒就去處理。外頭好玩嗎？”
“好玩——”绯星笑眯眯地又去摟他，跟他賀老師咬耳朵，“我們狩獵了許多藥核。但我都看過了，沒有問題。”
就是普普通通的藥核。他仔細檢查過，和煅焱尊者所說無二。
賀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繼而打開了桌上的另一個盒子。
這個盒子同一旁那隻完全不同。這隻明顯較新，盒蓋上還雕了些可愛的小犬花紋，顯得童稚而可愛。
木偶師慢慢打開這隻盒子，捧到绯星面前，嗓音平緩：“你好，嘉玉師弟，你現下可好些？”
裡頭坐着一隻> ^ <表情包臉的小木偶。他有些睡眼惺忪，聞言揉了揉臉，擡頭看向賀歸和绯星，感激道：“我好多了，謝謝您。”
【啊啊啊啊嗚嗚嗚我們玉寶還能C！】
【媽呀陌生的好心人……玉寶有救了……】
【[主播不可見] 心情複雜，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反正現在就是又哭又笑，你真的是大BOSS嗎這位魔教教主】
【[主播不可見] 不知道不理會不清楚，隻知道教主大人救了玉寶我願給他刷數據】
【[主播不可見] wok你們别害我賀老師（貓咪尖叫.jpg）他的留存率已經岌岌可危了救命啊】
【[主播不可見] 我有一計，賀老師你不妨打開直播寵幸一下直播間觀衆，保證你馬甲還能再捂上十年】
【[主播不可見] 算盤崩我臉上了小子】
绯星驚訝：“這孩子怎麼……？”
賀歸指了指牆角放着的鸢尾花瓶。绯星同他心意相通，自然會意，點了點頭随即微微蹙眉：“為何會找上他？”
嘉玉的身份僅僅是一名普通的内門弟子，若一定要說特殊，也就是先前接下了阮家庶務一事。
“阮家眼線失聯後，若要查出接取任務之人，翻閱浮雲閣記錄便可。”
但難就難在，若要調取浮雲閣的記錄，非高級管事以上的人物不可調取。
賀歸食指一勾，那破爛盒子裡的木偶又被勾了過來，此刻像個吊死鬼似的，垂落在兩人面前搖晃。
“咦，這不是那個……玄雲試上的那個。”绯星甚至懶得想名字，“但他就是個普通弟子吧，沒有權限能接觸到的。”
“嗯。”
賀歸動了動手，關着索霍神魂的木偶跟着上下彈動起來，發出嘶啞的求饒聲。
“公子，公子饒命——”
柯榴一抖。所以剛才的慘叫聲果然不是幻覺吧！
“說說吧。”木偶師嗓音輕柔，一雙深海漩渦似的眼睛平靜地注視着手裡的傀儡，“可還有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