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川斂起眸,微微一笑:“那張表格被風吹走了,至于那塊磚頭……”
他話音頓了頓,俯下身,溫熱的氣息灑落在顧魚的後頸上:“剛才為了脫身,把NPC砸暈了。”
顧魚想起自己先前說的那句話,臉頰一熱,不安地揪住自己的短褲,小聲說:“那你得賠我一個。”
荀川的手懸在雪白脆弱的後頸前,最後若無其事地放下手,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我們……我們回寝室吧。”顧魚低下頭,将自己的短褲壓得更嚴實了些,“今天風好詭異。”
走廊裡很空曠,一丁點聲音就能有回音。他的聲音明顯在發抖。
光線也相當昏暗,除了寝室門那邊照過來的白光,沒有其他光源了。
荀川從容不迫地撫過顧魚的背,步伐沉穩:“沒事的,有我在。”
遠離寝室樓大廳後,光線越來越暗,顧魚幾乎看不清前面的路了,走廊像是沒有盡頭一般,那股陰冷的風從身後吹了過來,從後頸鑽入他的後背。
顧魚的眼尾泛紅,似乎真的被吓到了,聲線更抖了:“快點!”
荀川目光微沉,盯着被濡濕的T恤後領,加快了步伐,拿出鑰匙,迅速打開門,将人推進來。
寝室裡隻留了一盞燈,一閃一閃,最後突然黑掉。
透過陽台門,可以清晰地看見寸頭男被吊在了陽台上,他雙手被麻繩捆住,嘴巴裡塞着紙張,閉着眼,身體一晃一晃的。
顧魚輕輕“啊”了一聲,聲音顫抖:“他是死了嗎?”
荀川打開另一隻燈,寝室裡恢複了亮光,外面反倒看不真切了。
他推開陽台門,探了探寸頭男的鼻息,聲色冷淡:“沒死。”
“咔哒——”寝室門的鎖又開了。
顧魚立即坐直了身子,兀自将輪椅往前挪。
不用想也知道,能直接進來的,隻剩下周衍了。
周衍一進來,就盯着顧魚的後背,濕透了的T恤與肌膚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勾勒出曲線完美的蝴蝶骨和纖瘦的腰肢。
“怎麼濕成這樣?”周衍直接拎起衣服的後領,他掃了一眼站在陽台邊的荀川,啧了一聲,“也不過如此,搞得這麼狼狽,還不如跟着我呢。”
荀川走到顧魚身側,盯着周衍的手,冷淡地說:“所以,你有什麼收獲嗎?”
周衍寬大的手掌鑽進了衣服裡,一邊摸,一邊說:“真奇怪,你們去什麼詭異的地方了,衣服濕了,身上卻是幹的。”
而且這衣服上的水還有點黏,不像是汗,像是誰的口水,怪惡心的。
荀川直接拂開了周衍那隻不安分的手,眼神淩厲:“如果你沒事的,我帶顧同學去換身衣服。”
“我當然有大發現。”周衍聞了聞自己的掌心,好聞的甜香和惡心的味道交織在一起,他想了想,還是推開了衛生間的門,一邊洗手,一邊說道,“情況很複雜,但我拉來了一個隊友,估計過一會她才會過來。”
顧魚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背的衣服,确實怪怪的,他點點頭道:“那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們再聊聊今天晚上的信息。”
荀川溫聲問道:“需要我幫你嗎?”
“行了,你都白忙活一晚上了,我就勉為其難地幫一幫他吧。”周衍擺了擺手,示意荀川走開。
荀川沒有動,他斂起眸,手指依然握着輪椅的把手,靜靜地等待顧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