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方續誠起床,洗漱完畢照例先乘電梯前往地下二層遊泳池。
當電梯門打開,地下二層燈火通明。
方續誠下意識看了眼手機時間。
淩晨4點11分。
段循聽到聲響,左手食指頂開眼睛上挂着的墨鏡,對來人挑了挑眉,算是打了招呼。
方續誠走近,看着躺在泳池邊躺椅上的人:“沒睡覺?”
由于地下二層泳池頂端所有的燈源全部打開着,猶如夏日烈陽照射的光線,讓剛摘了墨鏡的段循隻能半眯着眼。
這人一頭微卷的頭發還濕着,唇色在暖色強光照射下顯得氣色很差。
方續誠皺了皺眉,段循昨晚被人踢青了腿敲開他的門告狀時就已經超過了淩晨12點。
而現在淩晨4點剛過,他已經穿着浴袍、濕着頭發躺在這裡看起來時間不短了。
段循打了個哈欠,揉搓了兩下自己濕漉漉的發頂,說:“就當我工作以來第一次出差興奮得睡不着吧。”
“怎麼樣?一起遊兩圈?”
段循發出邀請,方續誠定定盯着他眼下明顯的青色看了兩秒,将身上浴袍解開,扔到另一張躺椅,轉身率先下了水。
段循站在岸邊:“不先做一下熱身?”
方續誠從水中冒出頭,濕發捋到腦後,露出淩厲的五官:“做過了。”
段循沒再說什麼,活動了一下手腳,跟着跳下泳池。
遊了幾個來回,段循氣喘籲籲停下,趴在池邊繼續看方續誠遊。
從小到大方續誠從沒落下過體能訓練。
從前是段循的祖母要求段循必須訓練,而方續誠必須陪着段循。
這兩年段循在國外休養,十八歲的少年堅持不懈好不容易練出來的六塊腹肌早已随風飄逝,倒是方續誠自律依舊。
看着對方遊泳時,鼓起的手臂肌肉線條、收窄的腰肌、健壯蓬勃的背肌,以及隐沒在水下,隻在下水前驚鴻一瞥的八塊腹肌……
段循潮濕的眼睫微微顫動,唇角很淺地彎了彎。
在泳池遊了40分鐘泳後,方續誠又轉戰去了器械健身房。
段循如今做不了高強度的器械訓練,卻樂得欣賞方續誠在健身器械上揮汗如雨。
等到方續誠練完十組蝴蝶機,段循已經坐在動感單車上跟五點準時來報到的葉汶聊了一會兒了。
方續誠走過去,段循很自然地遞了一瓶水給他。
方續誠頓了下,接過水,擰開:“在聊什麼?”
段循挑眉笑說:“聊方總昨天扣人工資的事。”
方續誠喝水的動作停了。
葉汶立馬道:“對不起,方總。”
剛才葉汶進健身房時,段循正好就坐在離門口最近的動感單車上。
葉汶是過來陪方續誠練拳的。
他和另一個司機,或者說是貼身保镖更為确切,每日都會輪流來當方續誠的拳擊陪練。
今天早上葉汶進入健身房後,雖然見到段循有些意外,但也沒作多想,打過招呼就自己去換好了拳服。
隻是當他剛換完拳服出來,準備将自己的衣服放到存放櫃時,一包煙不小心從衣服裡掉了出來。
段循對葉汶招了招手,葉汶走過去。
段循說:“方總應該還要再練一陣,你無聊就先抽根煙等等他。”
葉汶也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沒過腦子接了句:“不了,不然又得罰錢了。”
不能在段少爺面前抽煙,是葉汶被招進銘傳給段循當司機時就寫進了入職條款的。
段循何許人也,立即聽出葉汶話中的疏漏。
“又?”段循目光看過去,“方總什麼時候罰了葉哥錢嗎?”
葉汶:“……”
他謹慎地閉緊嘴巴,但段循想了想,輕輕吐出一個時間:“昨晚。”
不是疑問句。
段循的語氣隻是在陳述事實。
而葉汶的無法反駁,又進一步印證了他的這一陳述。
段循了然地擡了下眉,怪不得昨晚在TOP衛生間,葉汶的手機裡傳來的卻是方續誠的聲音。
開給葉汶的高薪并非真的隻是讓他來給段循當司機。
段循的去向、人身安全,都是葉汶的工作職責,段循昨晚一個人出現在TOP,而葉汶不知他的去向,就是工作失職。
方續誠坐上銘傳集團CEO的位子兩年,出了名的鐵血無情。
他沒有對葉汶被扣工資獎金的事多做解釋的打算,段循隻能用抱歉的眼神看了葉汶一眼。
仿佛在說,我的錯,辛苦葉哥替我背鍋了。
方續誠與葉汶繼續轉戰拳台對打。
葉汶是國防科大高材生,剛從部隊轉業回來,方續誠也從小陪段循練習各種格鬥防身術。
段循津津有味地看兩人在拳台上打得有來有回。
如果這是一場專業拳賽,那麼段循就是這場拳賽唯一,也是最會提供情緒價值的合格觀衆。
同樣練拳多年,段循如今雖然沒辦法再進行這些高強度對抗運動,眼力、反應力這些卻不會被剝奪喪失。
他能夠在台上拳手打出每一個精彩動作時,立時拍手叫好。
也會在該閉嘴認真觀戰時,屏息将激烈的對戰高潮歸還台上的拳手。
方續誠與葉汶練完拳,方續誠用了健身室内嵌的洗浴室,而葉汶去了樓下泳池的淋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