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星醒來時已是兩個月以後。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泡在一個像是空間艙的地方,他動了動手指,指關節挪動地無比僵硬,費了好大力氣,暹星終于擡起手,試着推了一下面前透明的艙體。
随着暹星的動作,空蕩蕩的房間爆發出滴滴答答的提示音,伴着一陣陣紅黃相間的燈光。
暹星睜着眼睛看向匆匆而來的幾人,他們穿得十分清涼,黑色短打,膚色偏黑,肌肉很壯,看上去并不怎麼好惹,幾人交頭接耳一陣,盯着暹星看了一會。
暹星能夠隐約聽見他們說話。
“這家夥終于醒了?”
“都兩個多月了,再不醒我真以為他要嘎了。”
“老大真舍得啊,給他用這麼貴的東西。”
暹星艱難地垂頭看了看自己所在的環境,周圍全是液體,自己似乎被泡在什麼什麼地方,嘴裡咬着根粗管子,能感覺到它在自己口中灌輸着什麼。
這是...很貴的東西嗎?
又等了一會,一個高大的身影姗姗來遲,他嘴裡咬着根煙,眉目生得野性,走起路來虎虎生風。“醒了?”
那個身影一進房間就朝着暹星所在的艙體走過來,幾乎是把臉貼在了艙壁之上,暹星和那雙冷厲的眼對視了幾秒。
便聽那人笑了聲,“還真醒了。”
他敲了敲艙門,并不怎麼收着勁。
暹星感覺自己的耳膜帶着腦子在一起震動。
見暹星一副眼冒金星的模樣,寰非惡劣地笑笑,吩咐道,“打開吧。”
手下立刻上前,“好嘞。”
暹星腦袋暈暈的看着面前的透明隔斷一瞬間消失,伸出手去摸,竟然真的沒有任何阻隔。
站着的男人将暹星的動作盡收眼底,似是覺得有趣,彎了彎眼睛,朝着暹星伸手,“還不起來?”
暹星瞅了瞅周圍的環境,又看了看面前的人,結合之前聽到的信息判斷出大概是面前人做主救了自己,他擡手将自己的爪子放在面前人手心,準備離開這個狹小的類似床位的地方,翻身下來時卻腿腳一軟,不自覺地朝前栽倒。
寰非手臂用力一攬,将人牢牢握住,制住了暹星不斷滑落的身軀。
他先是皺眉,在營養艙中跑了這麼久按理來說不應當失力,這是怎麼了?
寰非半是調笑,面上沒個正行,“投懷送抱?”
暹星歪了歪腦袋,似是不理解寰非在說什麼。
下一刻,在衆人驚疑不定地目光中,面前人化作一團軟綿綿的貓,安靜地蹲在地上。
見寰非楞在原地,暹星伸爪子撓了撓他的褲腿。
怎麼不抱我了?
從那雙透亮的藍眸中,寰非分明讀出這樣的疑問。
寰非看了許久,那團東西太柔軟,不該是他的喜好。
然而,久久等待的暹星似是不耐煩,攀着寰非的褲腿向上爬,寰非僵硬地呆在原地,扭頭問,幾乎咬牙切齒。
“這是怎麼回事?”
身後衆人一時間你望我我望你,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有人猜測老大可能不喜歡這種軟綿綿的小玩意,便預備上手拎着暹星的後脖頸把貓拽下來。
“幹什麼?”
寰非陰恻恻的聲音響起,剛蹲下來準備上手的星盜縮了縮脖子。
“老大,我幫你拿下來...”
“有人讓你動了嗎?”
星盜:?
不是你看起來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寰非彎腰一把撈起暹星,小小一團,不過兩隻手掌那麼大,被捧着肚子不舒服了也隻會乖乖地呆在手心裡,似乎什麼也不打算幹的樣子。
寰非忍不住下手捏了捏。
好...好軟。
掌心下的暹星這會有些不舒服了,不太高興地叫了聲。
寰非頓時收獲一衆譴責的眼神。
對這樣的可愛小生物都下得去狠手,不愧是惡貫滿盈的老大啊。
寰非:他...也沒做什麼吧?
但看見暹星毛茸茸的眉頭皺起來,還是放輕了動作。
“叫蘇靈過來。”
蘇靈是他們星船上的醫生,寶貴的很,雖是個不到一六五的可愛模樣,但星船上沒一個星盜敢忽視她,都對她唯命是從。
畢竟不知道什麼時候,命就得握在人家手裡。
蘇靈長了張極可愛的臉,然而行事作風卻不似外表,在寰非的召喚下,叼着根煙就火急火燎地沖了過來。
“寰非,你最好是有事!要不然打擾老娘打遊戲我讓你拉三天信不信。”
暹星看了看蘇靈嘴裡的煙,又仰頭看看寰非嘴裡的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蘇靈烏黑的長發胡亂盤在腦後,在奔跑中散落幾縷,遠遠地注意力就放在了寰非手裡的動物身上,她一個急刹車,彎腰,大眼睛盯着暹星,“這是什麼東西?”
寰非抱着暹星繞開想上手的蘇靈,“你這兩個月不是天天見嗎?這就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