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粼粼的海岸上,一條成年雄性人魚,正坐在岸邊的礁石上,用細長白嫩的人類手指打理着如海藻一般稠密的銀白色長發。
因為是剛從水中鑽出來,他的發梢,胸前的鎖骨肌肉,全都布滿水痕,整條人魚上半身具有人類明顯的特征,下半身則是保留着一條魚尾。
他的魚尾本色如同他的發色一般銀白,但在陽光的折射下,視覺中看到的卻是閃着彩色光芒的尾巴。
一雙如大海般蔚藍的眼眸,和屏幕外的凜冬對上視線,他笑着眯起雙眼,将隐忍的愛意埋藏在眼底。
凜冬正看得入迷呢,青黛忽然把腦袋湊過來:“哦~,冬冬你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的男人啊。”
“别胡說。”
凜冬反駁一句,退出視頻重新搜索這條人魚的全部資料,網上不含虛構的資料并不多,她搜到的也隻有那麼幾條。
在看到生日那一欄時,她就知道自己沒有找錯。
方才來店裡的那個女人,拿的男方的八字,就是這條人魚的生日。
手機上的視頻還在播放,人魚伸出手遞上一顆珍珠,對着屏幕外的人許諾:“親愛的異人小姐,不管未來發生什麼,我會一直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她沒關聲音,又引來青黛的調侃:“冬冬,人家也會一直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哦。”
凜冬受不了她,退出視頻轉移話題:“是不是該吃午飯了?”
青黛這才從嬉皮笑臉的狀态中脫離出來:“哦對了,剛剛白起發消息說等下來接我們去素食餐廳吃。”
凜冬看着自己空無消息的聊天軟件,刷新了好幾次:“他怎麼沒給我發?”
“怎麼,你吃醋了?”
“沒有。”
凜冬隻是覺得,如果白起給她發消息的話,她一定會拒絕,給青黛發,青黛肯定會想看她吃癟而答應。
白起這孩子一來,她就覺得自己的心亂亂的,不能好好安定下來。
“我看那小子是怕被你拒絕吧,畢竟回來這段時間,你都拒絕他多少次了。”
青黛一語道破真相。
凜冬沒再說什麼,隻是去後面脫下之前找人定做的紫薇門道袍,換上這世界尋常女性會穿的衣服,一條很漂亮的過膝白裙。
青黛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大師你也會穿漂亮裙子啊。”
“尋常女子都能穿,我為什麼不能穿?”凜冬扯了扯腰間的蝴蝶結,“不過還是感覺有些不習慣。”
“畢竟現在社會和幾千年前不一樣了,慢慢接受吧。”
青黛也是上千年的老蛇妖了,自然是見過社會的變遷的,隻不過社會每一次變遷,她都或多或少參與其中。
凜冬是突然就從千年前穿越到現在的,她們之間不一樣,凜冬接受的慢一些很正常。
見凜冬脖子上沒有項鍊,青黛變出來一條項鍊就要給她戴上:“白起那小子都沒有給你準備些首飾嗎?就他那樣子還想追妻呢?做白日夢去吧。”
“我不怎麼喜歡戴那些。”凜冬拒絕了她的好意,從抽屜裡掏出來血珠子帶上,有些突兀,但整體看着還算可以。
“這珠子……”
“是個難得的寶物,護身的。”
原本這血珠子是她大師兄的爹娘留給他的遺物,自從大師兄被伯父伯母撿回家後,就一直随身攜帶。
一直到後來他們分開,大師兄為了證明自己會回來,把血珠子留給了她……
她記得伯父曾說過:血珠子是大師兄的命。
那時她不懂,現在仔細想來,伯父話中的意思應該是:“珠在人在,珠離人亡。”
這血珠子不是什麼法器,更像是保大師兄一命的護身符。
雖然那會兒她年紀小,但還是能記得,大師兄每次陪伯父出門辦事兒,回來都要倒黴一段時間,屬于喝水都能嗆着那種。
他隻是倒黴,同行的伯父他們就慘了,在床上躺上好幾天才能修養過來。
想來是這血珠子幫他化解了不少次血光之災,把丢命轉變成了倒黴。
一想到向來嚴肅冷淡的大師兄吃癟的模樣,凜冬嘴角就勾起落不下。
回憶間,白起親自開車過來接她們,青黛叫了凜冬一聲,自己先一步坐上車後座。
凜冬也不拖延,回神後走過去拉開後座車門上車。
青黛看她坐在自己身邊,問了她一句:“你怎麼不去副駕駛?”
“想躺着。”
說着,凜冬躺倒在青黛的腿上,閉上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