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許奈瘋狂磕頭,咣咣作響,那勢頭,好像要把之前欠的全部補上一樣。
劉書雪有些害怕,她放輕腳步走過去,來到許奈身邊,發現許奈已經把腦袋磕出血來。
她壓下心中的恐懼,拽着許奈的手臂,想将許奈拉起來:“奈奈,快醒醒。”
平常許奈的力氣是不如她的,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任由她如何拉扯,許奈的姿勢都保持不變。
一番嘗試之後,劉書雪身體疲憊,内心更是崩潰。
她停下,跪坐在許奈身邊看着許奈磕頭,表情從恐懼到擔憂再到麻木。
不知道磕了多少個頭之後,許奈終于停下來,站起來去沙發上睡覺。
劉書雪趕緊爬起來,取來家中的醫藥箱,為許奈的腦袋消毒上藥包紮。
将那幾個沾血的棉球丢掉後,她守在許奈身邊哭了一陣,忽然想到前段時間找的大師。
她忙從卧室拿來手機,打開手機給大師發消息,卻發現大師的賬号不知道什麼時候注銷掉了。
她去網上找到當初那個帖子,想在評論區重新私聊那個大師,卻看到底下有人回複這個大師瘋了且被關在精神病院的事情。
還有人說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根本不會看事兒,肯定是遇到什麼棘手的被人家整瘋了。
諸如此類的言論還有很多,劉書雪翻着翻着,心裡涼了一截。
應該是因為許奈招惹的那個東西吧。
那個大師遭報應成了精神病,她的女兒也因為這個事情磕破頭見血。
她不敢再亂動許奈,怕惹怒那個附身在許奈身上的鬼魂,隻能坐在客廳陪着許奈沐浴在月光中。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出來之後,許奈從沙發上起來,打盹兒的劉書雪從夢中驚醒,還以為她醒了:“奈奈?”
許奈沒有回應,她撕掉腦袋上的紗布丢在地上,走回房間躺下。
劉書雪跟在她身後進去,驚訝發現許奈的額頭恢複如初。
昨天的傷口是她親手處理的,她又是做醫生的,怎麼會不知道,那個傷口根本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愈合。
那個鬼是什麼意思?是在警告她嗎?
警告她不要想辦法把它從奈奈身上驅逐,不然就傷害奈奈?
難道她就隻能看着那個鬼纏着奈奈,最後将奈奈的生命榨幹嗎?
她做不到。
哪怕以命抵命,她也要找到真大師,把那隻鬼從奈奈身上驅逐。
*
半個小時後,許奈從美夢中醒來,睜開眼看到劉書雪坐在自己旁邊看手機,坐起身和她打招呼:“媽媽,早,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劉書雪看她又把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忘記,抓着她問:“奈奈,你的頭不疼嗎?”
許奈摸摸自己後腦勺,有些疑惑:“不疼呀,怎麼了媽媽?”
“沒事,我去給你做早飯,你起來洗漱吧。”
“好。”劉書雪出去後,許奈拿過床頭的鬧鐘,發現還沒到起床時間,疑惑道:“今天怎麼還沒到起床時間就來喊我了?”
她關掉鬧鐘,起床洗漱。
洗漱完後,許奈來到廚房,發現劉書雪在廚房發呆,鍋裡的雞蛋煎糊了都沒察覺。
她走過去把火關掉,問:“媽媽,你是不是沒休息好?要不今天别去上班了,在家裡好好休息吧。”
“沒事,我今天上夜班,下午可以補覺。”劉書雪把鍋裡煎糊的雞蛋鏟出來丢到垃圾桶,從家裡的零錢盒子拿出一張五十塊錢的鈔票塞到許奈手裡:“你等下在路上買點東西吃吧。”
“好。”許奈拿上鈔票,“那我上學去了,拜拜。”
“去吧。”
許奈離開後,劉書雪又愣了一會兒,才換鞋去上班。
查完房寫完病曆後,劉書雪繼續發呆,同事張姐喊她喊了好幾遍她才聽見:“怎麼了張姐?”
“我問你明天下夜班有什麼安排。”張姐重新問了一遍。
“老樣子,在家休息,打掃衛生。”
張姐忽然感慨:“看你累的,都有黑眼圈了,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啊。”
“沒事,這麼多年過去,我早就習慣了。”
一開始是累的,但是現在,許奈長大很多,人很懂事,偶爾還會為她分憂,她不需要再操太多心。
尤其是看到許奈的優秀成績,聽到身旁人對許奈的贊美時,她的疲憊頓時就消散了。
她有在好好養女兒,有盡力給她最好的生活,有履行好做母親的義務。
“你有沒有想過,找個人幫你分擔一下?”
“啊?”
張姐這一句話把劉書雪問懵了。
“我老同學,和我同歲,當警察的,離婚後也帶着一個女兒,讓我幫忙說媒,你要是想見的話,我幫你們安排。”
“我考慮一下吧。”劉書雪沒有馬上回絕,她現在根本無心對付這種事情,又怕回絕後,張姐開始給她各種說教,隻能敷衍。
“好,什麼時候有空了就見一面哈,他長得還挺不錯的,當年還是我們班班草呢。”
“再看吧。”
劉書雪回完不再說話,低頭打開手機,在網上搜了一大堆東西。
網站抓住她的搜索關鍵詞,給她推了各種沒用的廣告,加重了她的篩選困難。
她捏捏眉,将手機放下,看病人家屬剛送來的檢查單。
下午她沒回去,值班的同事給她從醫院食堂帶了一份飯,她吃完後也沒回去,在值班室休息,等晚上交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