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不慌不忙給她續了一杯茶,阿家再次一飲而盡:“那不是我造的夢,也不是什麼夢魇,那是由夢境主人自行打造的夢牢,是用來懲罰扼殺自己的一種自/盡方式。陷入夢牢超過七天就很難再醒過來,你有沒有問過這情況持續幾天了?”
凜冬回想了一下聊天記錄:“算起來有五天了。”
時間緊迫,阿家有些急:“有地址嗎,我們現在就過去。”
“沒有,顧客沒有給我。”
凜冬說完,用手操控着鼠标點開網頁,把阿家的話打成文字發給對面,問對面要地址。
對面讀完她的消息,發來一個地址和一段莫名其妙的話:【大師,請你相信我,我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去了那裡之後,如果有人阻止你,不要管,直接救她,請一定要把她救回來。】
凜冬在手機導航輸入顧客給的地址,規劃出路線:“走吧。”
顧客發的地址是一個有些老舊的小區,凜冬和阿家在小區裡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具體的門牌号。
門上有門鈴,凜冬按了兩三次,裡面的人才過來開門。
來開門的是一個男人,他拉開一條門縫,露出一雙還略帶困意的眼睛,警惕盯着凜冬:“有事嗎?”
“你好,請問白然住這裡嗎?”
“你找她有什麼事?”
許是見凜冬面善,又能精準說出白然的名字,男人放下警惕,将門拉寬一些。
凜冬這才瞧見他隻有一條左臂:“有人聯系我說白然遇到了危險。”
“她在家睡覺能有什麼危險?”男人手腕發力,要将門關上:“你要是她朋友,等她醒了再過來找她吧。”
凜冬伸手抵住門:“她睡了幾天了?”
“你說人能睡幾天?她等會兒就醒過來了,你要是非得見她,等幾個小時再過來吧。”
“我說的你可能不信,但白然現在真的有危險。”凜冬手上發力,不讓男人關門:“你是白然父親吧,你女兒已經五天沒有醒過來了,你不擔心嗎?”
“你胡說什麼呢?我女兒昨天晚上還和我一起吃飯呢,怎麼可能睡了五天,松手,你再不松手我就報警告你私闖民宅了。”
凜冬收手的一瞬間,白父手上用力,将門狠狠關上。
凜冬和阿家對視一眼:“看來和我們聊天的人不是她父母。”
怪不得會特意強調一遍沒有騙人。
“正門走不通,我們去爬窗戶吧。”阿家按了電梯,“你會爬嗎?”
凜冬還想再試一下:“要不再敲門看看吧。”
“等下真報警怎麼辦,不是更耽誤時間嗎?”
“那還是爬窗戶吧。”凜冬把要按門鈴的手收回來,來到阿家身旁等電梯。
電梯很快上來,兩人一先一後進去。
電梯門合上那一刻,凜冬聽見一道沙啞的女聲盡力挽留:“等一下,是凜冬大師嗎?”
好在阿家手快按住電梯開門鍵,她才沒錯過女人的挽留。
“是我。”
“太好了。”女人露出些許慶幸,“我是白然的母親,兩位請進來再說吧。”
落座在沙發上後,凜冬盯着白母問:“在紫薇網和我發消息的人是你嗎?”
“不是我。”白母否認,為兩人各自倒了一杯白開水,“抱歉,家裡沒有茶葉了。”
“不要緊。”凜冬直入主題,“那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見然然說你在門外,讓我找你救她,然然她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嗎?”
“你女兒睡了多久你還記得嗎?”
“然然她……”
“我不是和你說過嗎?然然昨天晚上還在和我們一起吃飯。”白父心疼自己妻子用這種沙啞的嗓子說話辛苦,搶在她前面開口,“有什麼事情你們問我吧,我老婆嗓子不太方便。”
“你們确定昨天晚上見到的白然是你們的女兒嗎?”
兩人齊齊點頭,由白父回答:“我女兒有些特殊的小習慣,如果真的是人假扮的,我和我老婆會發現的。”
“除了你們之外,還有人和白然關系特别好嗎?”
白母和白父對視了一眼,白父搖頭:“她性格内向,不愛和人交朋友,我也沒聽她說過有什麼好朋友。”
“這樣啊。”凜冬站起來,“我能看一下你女兒嗎?”
“她屋子反鎖着,我去拿鑰匙。”白母将屋子的備用鑰匙拿過來,打開白然的房間。
凜冬來到白然床前,白然沉沉睡着,絲毫沒察覺有人闖進來。
“然然,醒醒,有人來看你了。”
白母輕輕晃了晃白然,見白然沒有任何反應,她心裡升起一陣慌亂,顫抖着手去試探白然的鼻息。
凜冬觀察着白母,見她臉上的擔憂散開,便将視線轉到阿家身上。
阿家抓起白然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掐了一下她的手腕:“睡了确實有五天,得趕緊把她叫醒。”
“她睡了五天,那我們前兩天見到的人是誰?”白母扭頭看向在門口張望的白父,白父也覺得奇怪:“總不能是鬼吧。”
阿家拿起放在床頭的鬧鐘,定下一個時間,塞到凜冬手心:“我送你進去,在鬧鐘響第二次之前,找到她,把她帶出來。”
她話音落下,床上的白然化作一片虛無,那片虛無之中,開出一扇門來。
凜冬轉動門把手,帶着鬧鐘踏入門内。
“凜冬——”阿家叫住她,“你的血珠子戴了嗎?”
凜冬摸了摸藏在寬松衣服内的血珠子:“戴了,怎麼了?”
“沒事,别忘了就行。”
“那我去了。”
随着凜冬的身影消失在三人面前,門也緊緊合上消失,虛無之景又變回安睡中的白然。
“老公,你覺得剛剛那扇門熟悉嗎?”白母還是一副震驚的表情。
“有一點。”
“像不像醫院的病房門?”
白父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這不是閃閃生病的時候住的那家醫院的病房門嘛。”
阿家抓住那個一閃而過的名字:“閃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