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錫背對着她緩慢起身,向上方門口處爬去。
“喂,姜天錫,到底發生什麼了?”
“沒事,隻是休息了一下,不要緊的。”
盯着那個背影,許文文腦子裡突然冒出來一個畫面。
一團黃色的麻線糾纏在一起,像是有隻看不見的手在整理。
麻線卻越理越亂。
那隻手也開始不耐煩。
撲地把這團麻線扔了出去。
兩個字眼飄了過來。
弟弟、許文文。
“嗯?”許文文發出一聲狐疑。
“這是什麼……”
姜天錫爬動着,驟然一顫,動作馬上停止,嗓音泛着波瀾,“許組長,你不要亂想,你的朋友還在等着。”
“嗯?”她看着男人,心裡模模糊糊地有了一個想法。
“姜天錫,這是你的想法?對我和韓庭宇之間感到很亂?”
他再次顫動,嗓音發低,“不要講些胡話!”
“哼,那就是了!”許文文馬上肯定,“這就是你的想法!”
她揉着後腰,咬牙切齒地,“你和韓庭宇背着我做了什麼!我怎麼會突然可以看見你的想法?!”
姜天錫抓着岩壁的手指用力到泛白,迅速爬出了卧室。
面對如此逃避自己的人,許文文一拳捶向岩壁,“哼,指定不是什麼好事!你不說是吧!好好好,等到了曉夢那裡,我看你說不說!”
“我不差這點時間!姜天錫,一會有你好看的!”
她趕忙跟上去。
卧室外,許至躺着悄無聲息。
許文文一驚,“我去,他,他不是死了吧?!”
“沒有,隻是暈過去了,我們把他帶回去吧。”
“帶他?回去?”
“嗯,我們不能丢下他。”
許文文翻白眼,“大發善心不都是好結果,既然你要帶着他,你背他吧。”
“好。”姜天錫非常認真,蹲下去拽起許至,幾下将人背到身後。
“許組長,”他臉色依舊潮紅,額頭有細密汗液,“我們走吧。”
“真是的,你這個人……”許文文略略無語,奈何他都這樣做了,也沒借口拒絕,“算了,我不管,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說完大步攀上岩壁,爬出居所。
頭頂岩石連成連綿不絕的石頭天空,很是沉重。
姜天錫因為背着一個人,不免走得慢。
許文文不時回頭打量。
心裡對剛才自己和他的身體異常疑惑不已。
兩人之間似乎有了某種奇異的連接,看不見摸不着,卻藕絲般地斬不斷。
怎麼會突然感知到他的想法呢?難道又是那股力量做的?目的是什麼?
她小心把自己的思維探進他的大腦。
拖着沉重腳步的姜天錫頓時一頓,眸子看過來,“許組長,你做什麼?”
“喲,你能感知到?”
姜天錫無奈道,“可以的。”
許文文撇嘴,“無趣。”
兩個人就再也無話。
回到禁區下後,姜天錫順從跪在莊曉夢面前,垂着頭低聲道,“許至沒有遵照命令,我把他帶回來任您處置。”
“還有……”他額頭的汗珠滾落,聲音沒有波瀾起伏,“許組長對我的行動不滿意,請您一并懲罰。”
莊曉夢對着翹二郎腿的許文文挑眉,“文文,這是?”
許文文上下打量一眼姜天錫,“哼!”
莊曉夢偷笑,“這是鬧情緒了,姜天錫,你現在是她的人,你去求她的原諒呀。”
一句話把人推到許文文跟前。
姜天錫走過來,手指抓着褲子,單膝跪下來,脊背挺得很直,卻沒有擡頭。
許文文撇嘴,“我哪裡管得了他,該幹嘛幹嘛去吧,曉夢,時間是不是快到了?”
“馬上了。”
她低頭盯着姜天錫。
他腦海中空白,什麼都沒有。
連一點點想法都看不到。
“哼,以後再找你算賬!計劃馬上開始,我不會因為這點事耽誤大計的!回到你的位置上。”
姜天錫弓了弓腰,“明白。”
他麻利起身轉向水面,遊向域外少年中。
沒有回頭。
許文文揪着自己衣角,小聲罵,“真狠心那,看都不看我一眼,在卧室到底幹嘛了,他怎麼變成這樣!”
“啧啧,你們這,有點意思。”莊曉夢插話。
“哎呀曉夢,”她煩躁地抓頭發,“這事真是煩透了,我和他之間還夾個韓庭宇,但其實我才是闖進來的,真是一團亂麻。”
“等回去了,你有自己的身體,可以公平競争嘛。”
“哎呀你這話,不說了不說了。”
“嘿嘿,那我們開始計劃?”
“快些吧,我受不了這裡了。”
“走,我們一起,這樣的高光時刻必須帶着姐妹!”莊曉夢拉着她走向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