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使神色疑惑,思索下後問,“公主,小慧姑娘失責,這樣放出來是否不妥?”
許文文無語,“我是公主你是公主?”
張正使慌忙道,“謹遵旨意。不過……”
“有話就說。”
“您将今天的事禀報給陛下,這又是何意?陛下一心想快些完成和親,此舉可能會惹陛下不愉快……”
許文文翻白眼,“他還不愉快上了?親女兒诶,送去和親,還跟狗攆似的,恨不得第二天就把人送到渚國,怎麼想的?”
張正使面色驚詫,“您,您……”
周春梨本體鬼混飄在許文文一旁,輕輕扯扯她袖子。
許文文扭頭。
周春梨道,“姐姐,你這樣一點不像公主。”
“唔……”許文文嘟嘴:我本來就不是公主。
張正使瞧公主看空氣,心中不解,又不敢問。
許文文扭回頭,回憶周春梨端莊和善的樣子,柔聲道,“我的意思是陛下太着急了,路程這樣遠,耽誤一兩日是正常的。”
“我一路煩悶,見這裡風景不錯,又是廉國最後一城,便想停留幾日。”
她輕眨睫羽,裝出非常無辜柔弱的樣子,“奈何渚國使者逼得太狠,連最後一點念想都不許我留,我就吓吓他們。”
“結果你也見了,張大人,他們馬上露出馬腳。公主又怎樣?怕不是和親後再反悔,到時我在渚國為質,擔憂陛下行動受限。”
“總不能送出去一個女兒,再陸續把幾個女兒都送給渚國吧?”
張正使眉頭跟着話皺起來,沉聲道,“公主所言甚是,我明白您的意思,是要用今日之事讓陛下有所提防!公主深意,我已明了,馬上命人回報陛下!”
“嗯,這才對。”許文文微笑。
心想:真會解讀,省了我好多口舌。
她又說,“還有,第三事是最重要的,我在道院生活多年,劉道長待我極好,此去許是無法歸來,我還想再與道長叙上一叙,算是我最後一個願望。”
張正使雙眉緊皺,“請劉道長來這事容易,隻是路程太長,時間恐來不及。”
“不正好去送消息給陛下嗎,我想應該會有旨意傳回,順路一起,況且我又受傷,還需歇息幾日,總不能頂着傷口去見潘淩。”
“公主所言極是,我馬上命人去辦。”張正使拱手。
“嗯,下去吧,有事再喊你。”
張正使辦事還算速度,也很聽公主的話。
沒多會,丹兒回來說小慧已經放出來了,在沐浴更衣,免得把晦氣傳給公主。
這功夫,思兒和其餘幾位侍女也給許文文沐浴,換了新裝。
還是煙霞紫的繡衣。
望着鏡裡重新打扮後的人,許文文左右欣賞。
周春梨正如她的名字,十七歲,展現着春天般的勃勃生機,眉毛緩而淡,面頰圓潤如鵝蛋,唇瓣嫣紅。
多年在道院生活,氣質沉靜舒緩。
除了額頭暗紅的傷癍有些礙眼。
“這顔色太老,”許文文盯着衣衫撇嘴,“換個草原的綠色來。”
丹兒喏喏道,“公主,渚國以白為尊,以紫為貴,渚國陛下最喜紫色,我們需着紫衫入渚。”
“他事兒還挺多。”許文文腦子裡随即出現潘淩的信息。
潘淩,渚國先皇潘望軒第五子。
不過是遺忘在民間的龍子。
二十六年前,潘望軒出遊某地時,寵幸了一個女子,誰知女子竟懷了龍種。
潘望軒離開時,女子還不知有孕。
兩個月後得知懷孕,潘望軒早已回京。
潘淩母親一個弱女子,無力去京城尋親,隻得一個人帶大潘淩。
潘淩十八歲時,得知自己身世,瞞着母親去京城,幾番周折後,與皇帝潘望軒相認。
因潘望軒的幾個兒子大多無所成就,潘淩認祖歸宗後,能力突出,馬上成為潘望軒最喜愛的一個皇子。
甚至還想廢太子,立潘淩為繼。
後面又是一系列事情,潘淩坐穩了皇位。
他還極好女色,納了許多女子在後宮。
不過據說口味不定,什麼樣的都有,有淪落風塵的,有遭受迫害的,甚至聽說誰誰家女兒生得美,誰誰家的有才華,也統統擄來。
又過去幾年,來到現在,潘淩命人突襲了廉國邊境。
“哼哼。”許文文眸子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