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鋒的别墅内,沈父沈母正在左擦擦、右擦擦,從餐廳擦到廚房,從卧室擦到窗台,忙上忙下,不亦樂乎。
傅鋒臨走之前心情很好,特意沒讓沈父開車,而是交待沈父沈母把房間打掃得幹淨些,晚上在這裡開慶功宴。
沈父擦了一會兒窗戶,抹了一把額頭淌下來的汗水,感覺老胳膊老腿快累斷了。他往後一仰,正好躺在傅鋒的豪華真皮沙發上,舒服地眯起了眼,随手抄起茶幾上的電視,遙控打開電視。
“你說,等咱們姣姣回來,這樣大的房子,傅鋒能不能給咱們也來一套?”
沈母聞言,從廚房探出頭來,擡手扔出了剛剛擦完了竈台的抹布,抹布飛出一道優雅的弧線,精準命中沈父的額頭。
她怒斥道:“男人就會偷懶!快去幹活!”
沈父把泛着油污臭味的抹布從自己臉上拿下來,氣急道:“你這個老妖婆!等姣姣嫁入傅家,我第一個和你離婚!”
他剛要随手把抹布丢到一旁,然後去洗個臉,卻聽見了電視的聲音。
“半小時前,鋒雲科技總裁傅鋒在‘傅鋒訴江昧損害公司債權人利益糾紛”一案中取得勝訴,然而就在剛剛,他被指控犯下強迫交易罪和非法拘禁罪!現場情況究竟如何?本台記者持續為您報道……”
什麼?
沈父以為自己聽錯了,他驚愕地擡起頭,電視中是一個法庭,看樣子已經休庭了,否則人們不可能随意地圍在一起——
他們圍困的中心正是傅鋒。
傅鋒早上出門時特意用發膠固定好的頭發已經亂了,黑色西裝裡白色襯衫的衣領扣子被他解了兩顆,看樣子如果不解他必然會熱得喘不過來氣,他的脖子泛紅,正怒氣沖天地和圍觀群衆争論着什麼。
帶有不同電視台标志的話筒幾乎貼在了他的臉上。
“天哪,這是怎麼一回事?臭婆娘,你快過來看啊。”
話音未落,沈母便迅速殺到此地,在她停下腳步的同時,第二塊抹布砸到沈父的臉上:“一驚一乍幹什麼?”
沈父正準備說話,嘴一張,就感覺什麼東西掉進了自己的嘴裡,他順勢一舔,下一秒被那滔天的臭味熏得吐了出來。
“你!你!”
“嘔!”
沈母的目光卻已經落在了屏幕上。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後,她驚訝的表情簡直和沈父如出一轍,但她畢竟看過大量網絡小說,具有豐富的網文套路素養儲備,因此她很快驚叫出聲:“肯定是沈如蓁那個小蹄子幹的!女配這是要翻天啊!”
“呸呸呸!現在怎麼辦?”
沈母愣愣地轉回頭,看着沈父:“我們得離開這裡。”
“為什麼?”
“你傻啊!過會兒搞不好有人來了!”
“那慶功宴?”
“什麼慶功宴?不是喪禮就謝天謝地了!”
沈母迅速把左右手的拖把和抹布原地一丢,拽着仍在原地嘔吐的沈父就一路跑到門口。她剛打開大門,就看見兩個穿着闆闆正正制服的一男一女站在門口。
“你們……”沈母陪笑着,搓搓手。在她脫手的刹那,沈父沒刹住車直接蹿了出去,穿着制服的女法警皺眉一躲,沈父大頭朝前摔了個狗吃屎。
沈母在一片複雜難言的寂靜中拎起沈父,沈父剛剛倒下時砸出了一個坑,而此時,那個坑中央留下了些許嘔吐物。
女法警嚴肅的目光落到了沈母臉上:“你對他做了什麼?”
沈母頓覺無辜:“蒼天在上,我可什麼都沒做!”她稀裡嘩啦地把沈父是如何摸魚的,她是如何百發百中的,沈父是如何口含抹布惡心吐了的曆程一五一十說出來。女法警那懷疑的目光卻未減損半分。
女法警目光鑿鑿:“真的不是你把抹布塞進了他的嘴裡?”
沈母連忙擺手:“沒有沒有,真的沒有!”她往屋裡一指:“這别墅裡大多數屋子都有監控錄像,客廳也有,不信你們調出監控看看!”
女法警和男法警對視一眼,然後女法警對着沈母說:“好吧,既然你已經招了。”
沈母傻了:“什麼?我招什麼了?”
女法警拿出證件,在她眼前晃了三下:“這座别墅是一樁刑事案件的重要證據之一,我們是過來做證據保全的。”
電光石火間,沈母奇迹般地領悟到了女法警的意思,她連忙大告冤枉:“我隻是這裡的保潔!我和這裡發生的事沒有任何關系!沒有任何關系!”
剛才無人注意到,沈父栽倒那一下摔得太狠,有那麼幾分鐘,他幾乎失去了意識,因此遲遲沒有從地上爬起來。這時,他碰巧醒了,就聽見了沈母這句話,連忙附和道:“我是司機!我是司機!我和她是來監視沈如蓁……”
話沒說完,他就感覺身上一疼,是沈母又踢了他一腳,驚怒道:“你說什麼?”
女法警和男法警又對視了一眼,然後女法警總結道:“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所以你們在這裡名為保潔和司機,實質上是幫助傅鋒監視自訴人沈如蓁的!”
“蒼天明鑒啊!”沈母瞪大眼睛,混亂地擺手:“我們哪裡是要監視沈如蓁,我們是要監視她……”她話頭一停,等等,監視沈如蓁從而防止她和傅鋒更進一步似乎也算監視?
“不不不!是監督!”沈母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