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池霄亦靜靜地說:“我報了警,但他們找不到犯罪的人。因為,當晚原定的頒獎嘉賓根本不是那個人,無人承認是誰偷梁換柱把他帶到了後台并為我頒獎。”
池霄亦自嘲了一聲:“後來,我發現我懷孕了。”
“我的體質不好,便隻能生下來。”
說到這裡時,池霄亦擡起頭,毫無掩飾的目光注視着沈如蓁,慢慢開口說:“沈小姐,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很可憐,我遭遇了這樣的事情,偏偏在我最春風得意的事情。而從那以後,我一落千丈,我再不可能創作出曾經那些信手拈來的畫作了!”
“你一定也覺得我很懦弱,有那麼多的人都可以從低谷爬起來,奮起直追,偏偏我不可以,我……”
阻擋她接下來話的是沈如蓁的擁抱。
池霄亦驚愕地睜大眼,然後看見這位自相識以來始終冷靜自持的女律師聲音顫抖,隐含着一絲哽咽:“你做的很好了,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此時此刻,牆上所有池霄亦曾經創作過的畫作都在沉默地注視着兩個女人的擁抱,不帶有任何扭曲的情緒,隻有支持和鼓勵。
過了不知多久,沈如蓁輕輕地松開懷抱,然後用輕柔的語氣問:“你還想報仇嗎?”
池霄亦憤怒的聲音猶如困獸:“想啊,怎麼不想?我年年月月日日夜夜都想要把那個人繩之以法!可是單純我想有用嗎?我連報仇的對象都找不到……”
沈如蓁打斷了她的話:“我可以幫你。”
“别忘了,我是律師。”
沈如蓁從包裡拿出了一疊紙,在遞給池霄亦的同時,還貼心地附上了一根筆。
池霄亦愣了一下,接過那疊紙的同時,看見最上面的一張寫着标題“授權委托書”,下面則是合同。
她微微一笑:“我可以成為你的委托律師嗎?池小姐?”
池霄亦莞爾,唰唰唰地在幾份文件上簽了自己的名字,輕聲道:“有人能幫我可太好了。”
沈如蓁收起那幾張紙,眼神變得銳利:“無法确定被告人身份,檢察院作出了不起訴決定。我們唯有憑借自己的努力重新找到犯罪者的線索,才可能讓警方重新立案。”
“我想到了兩條路。”
“第一,重新盤問頒獎典禮當日的工作人員,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池霄亦:“可是,當時警方已經反反複複對他們訊問過了。”
沈如蓁:“如果犯罪者是有權有勢的人,當時他們不敢說,現在可未必了。”
池霄亦:“那另一條路呢?”
沈如蓁的目光變得嚴肅起來:“另一條路,池小姐,麻煩你仔細回想一下,你後來遇到的人裡,有沒有值得懷疑的對象。”
“我不認為他臨走前說還要來找你的那句話是空穴來風 ”
池霄亦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正在這個時候——
沈如蓁聽見一道有些熟悉的男聲響起:“你果然在這裡。”
嵇襄不知從何時出現,正眼含笑意地望着池霄亦。
當看到沈如蓁站在一旁的時候,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