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黑沉沉的夜色降臨,船上的盛大晚宴正式開始。
沈如蓁倚在酒水區的一處角落,借着一盆巨大的植物遮擋住她的身影,她站在光與暗的分界處,望着觥籌交錯的人群。
一杯酒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沈如蓁打量過去,舉着酒杯的是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士,他看起來有四十歲,成熟又穩重。
“怎麼不去跳舞?”
沈如蓁端起桌上被她冷落了很久的酒杯,兩隻酒杯在空中輕輕一碰,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響。
她微微一笑:“我不喜歡。”
男人也笑了:“律師都應該喜歡這種場合。”他的語氣仿佛意有所指:“不喜歡也要适應。”
這時,一個身材肥胖的男人湊了上來,對着西裝革履的男士說:“高律師 ,之前我們開會說的合同……”
被稱作高律師的男人滿口答應:“夏老闆,今晚我就把合同的中英版本發到您的郵箱。”
“高律師的工作效率就是高。”夏老闆滿意地走了。
高律師轉過頭,對沈如蓁笑眯眯地說:“這才是成功的律師,又能應酬,又能完成工作。”
“沈律師,你不應酬,便隻能接到那麼幾個邊角料的案子,能賺到什麼錢呢?”
沈如蓁剛想說話,卻見高律師從兜裡拿出了手機,走到一旁打電話去了。沈如蓁距離他不遠,但由于環境很嘈雜,因此隻能隐約聽見一兩個詞“必須”“通宵”“保質保量”。
系統有些無語:“這個人是幹嘛來的?”
沈如蓁想了想,無奈地說:“大概是閑的沒事幹,給我展示成功律師的優越感吧。”
這時,沈如蓁的眼底出現了一隻手。
那是一隻呈邀請姿态的手。
沈如蓁擡起眼,發現向她發出邀請的是一個素昧平生的男人,他長得年輕英俊,眼睛十分深邃,盯着人看的時候有一種深情的錯覺,鼻子挺拔,嘴唇偏薄。
這張臉的皮相從未見過,但他周身的氣質卻很熟悉。
沈如蓁的臉上慢慢溢出一個笑來:“你什麼時候來的?”
朝聞道想說其實他一直沒離開,但他記得此時穿書者的身份,于是說:“登船前不久。”
沈如蓁望着他的眼睛:“你回你的世界做了什麼?”
宴會上的光線本就昏暗,映在沈如蓁琉璃般的眼中,更顯得她的目光溫柔迷離。望着這樣的目光,朝聞道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剛想說什麼,下一秒卻感覺自己的掌心一熱,他瞬間低下頭,看見沈如蓁的右手搭在了他的右手上,雖然并未十指相扣,但手掌心蔓延的溫熱已然讓他心跳如擂鼓。
在這一沖擊下,朝聞道把剛剛編好的借口忘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