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十八歲的楚星光像個孩子一樣蹦蹦跳跳地跑了。
楚钰原本要去公司上班準備接任家産了,但今天早上,因為一個人的存在,他還是選擇了多等半小時。
上周,楚家把那個傳聞中的楚輕輕接了回來。
楚钰本來對這事不以為意,直到看到了楚輕輕那張臉,當場紅了眼眶。
上輩子,他因為工作太忙,很少回家,在他二十歲,一個加班的跨年夜,妹妹推着輪椅獨自離開家,想到公司門口去接他,給他一個驚喜,卻被酒駕的一輛車撞飛,當場死亡。
這是他心裡永遠無法抹去的一道疤。
而那個楚輕輕,竟然長着和他妹妹一模一樣的臉。
楚輕輕終于下樓時,楚钰因為激動,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穿着白裙子的女生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打了聲招呼:“楚少。”
這個稱呼過于疏離,聽得他心裡不得勁:“沒事的,叫我哥哥就好。”
楚輕輕什麼也沒說,無視他,轉身就進了餐廳。
唉……終歸隻是長得一樣,這人并不是他妹妹。
不過,就這樣看着他妹妹的臉在自己眼前,其實也滿足了。楚钰安慰着自己,起身打算去上班,突然發現車鑰匙好像忘在房間了,又坐電梯上去拿。
直到這時候,他才又想起早上那個不知廉恥的Omega的事。
對了,他叫管家去處理,處理得怎麼樣了?
楚钰一臉疑惑地來到自己房間門口,打開門往裡一看,房間已經被收拾幹淨了,床上三件套已經全部重新換過,早已沒了另一個人的蹤迹,管家并不在這裡,估計在客廳安排他們準備早餐吧。
他拿了鑰匙,回到一樓,又進餐廳找人。
“星星,多吃點肉,你看你瘦的。”
打開門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原主的母親坐在楚星光身邊,把一塊肉夾到她碗裡,慈愛地囑咐她多吃肉。
原主的父親坐在楚星光的另一邊,他們把她夾在中間,一個讓她吃肉,一個給她倒水,就因為楚輕輕回來的那天,她在房間裡大哭不止。
雖說血濃于水,但畢竟這兩個女兒中,親生的那個對于他們來說就和陌生人一樣,而另一個,是從很小的時候一點一點看着長大的,在心裡的分量肯定更高些。
被他們忽視的楚輕輕與他們隔了一個座位,臉上并無失落,隻是沉默地吃着面前餐盤裡的三明治,挑開面包,把生菜扒拉到一邊。
楚钰眨了一下眼睛。
他的妹妹,也和楚輕輕一樣,不吃生菜。
也許是被她熟悉的舉動打動了,也許是覺得她可憐,楚钰雖然吃過早飯,但還是坐了過去,坐在楚輕輕身邊,對傭人說:“再給我也拿一份三明治。”
傭人答應一聲就到後廚去了。
聽見他的聲音,那邊其樂融融的三個人一齊看向這邊,似乎是才反應過來這邊還有個楚輕輕,母親有些尴尬地開口:“那個,輕輕啊……要不要吃點海魚?”
“你不吃海魚吧?”楚钰低聲問她。
隻看見楚輕輕臉上的冷漠好像冰塊突然化開一樣,眼中閃過驚訝的神色,好像在說“你怎麼知道”。
——賭一把吧。
楚钰對他們說:“我來安排就行,你們陪星星吧。”
“哦,好。”這正如他們的意,兩個人真就不再管楚輕輕,繼續哄楚星光去了。
楚钰看着身邊這個和自己妹妹有同一張臉的少女,試探着開口問:“喜歡吃油潑面嗎?”
楚輕輕點頭。
楚钰連忙追問:“加荷包蛋?”
楚輕輕皺眉搖頭。
——看來不是。他妹妹以前每次吃油潑面都要加蛋的。
“油潑面,不加蛋。”楚钰吩咐完,隻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腦子裡忍不住開始想事。
對了,管家的事還沒問呢。
楚钰反應過來,問旁邊的傭人:“王管家呢?”
“他跟一個男人走了,說是要處理一點事。”傭人說。
楚钰:“哪個男人啊?”
“不知道,那人走的時候戴了口罩,就記得很高,穿了件高領毛衣,”說着,那人似乎想起什麼,“我記得您也有件一樣的。灰色那件。”
高領毛衣?
楚钰對此人的臉皮厚度感到震驚,恬不知恥爬他的床就算了,還順走他的毛衣?
這麼說其實也不對,這人應該還是知恥的,畢竟還知道戴口罩。
就是王管家幹什麼吃的?怎麼由着這人拿他的衣服?
楚钰心裡憋着一股氣,在公司處理工作時心情也極差,到了晚上,好不容易回到家,正要找王管家興師問罪,找到一個傭人一問,當場愣在原地,心裡沒來由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王管家在他們家勤勤懇懇任勞任怨二十年,今天下午居然被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