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晚上并沒有失控,甚至主動離開了客廳,所以要是對方真的怪罪起來,這個視頻就是為他開脫的鐵證。
是那個Omega主動上樓找他的。
這都是些什麼事……楚钰長舒一口氣,知道自己沒事了,但心裡是真煩躁。
被别人這樣算計,還倒打一耙開除了他們的管家,之後不知道還要來怎麼鬧呢。
早知道就不喝那麼多了。
他把U盤揣在兜裡,開門離開監控室,正準備上樓好好睡上一覺,兜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原主他爸打過來的。
楚钰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就響起一聲咬牙切齒的怒罵:“你這個畜生啊!”
原主父親話音裡的崩潰,讓他剛平複下來的内心瞬間慌亂:“怎麼個事?”
“你還有臉問我!你……你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麼?現在趕緊告訴我,我還能保你一命!”電話那頭的人非常焦急。
這種時候,推卸責任已經沒用了,但凡有一絲回轉的餘地,就輪不到給他打這個電話了。
楚钰立馬收起内心産生的怒火,正色,對着電話說道:“昨天晚上我喝醉斷了片,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邊有一個Omega,我沒碰他,洗了個澡就走了。剛才調了監控,視頻裡我沒有冒犯那個Omega,我先上了樓,是那個Omega自己跟上來的。”
原主父親的聲音大得簡直能穿透耳膜:“昨天晚上的宴會,全場隻有一個Omega,那就是你的妹妹沈輕輕!”
沈钰臉色一變,瞬間震驚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今天找他們談合作的時候,顧董非常憤怒,不僅拒絕合作,還威脅我,說要把股份轉讓給對家,讓你老子我多年的經營全部化為烏有,”原主父親痛心疾首地控訴他,“我問他為什麼,他說要我問我的兒子,現在那邊給我兩個選擇,一個是股權轉讓,讓楚家傾家蕩産。還有一個,就是把你交給他們處置。”
聽到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楚钰隻覺得腦子裡“嗡”一聲,手腳都是冰涼的,渾身上下都像灌了鉛,讓他連動一下都做不到。
“可你再怎麼混賬,你也是我唯一的兒子。”
原主父親很重地歎了一口氣:“所以,這事交給你自己來選擇。”
楚钰沉默了很久,内心煎熬。
不知道過了多久,原主父親突然又着急起來:“那邊給我的時間隻有十分鐘,楚钰!現在你還有最後一分鐘,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我……”
楚钰深吸一口氣,開口的時候嗓子很緊,聲音有些沙啞:“我要是不去,等我們家破産了,他們的報複來了,那就是全家一起受難。”
“你知道就好!”
原主父親絕望地說完這句話,又開始罵他。
至于他罵了什麼,楚钰已經完全聽不清了,他在這一刻幾乎已經失去了理性思考的能力,一直到原主父親的電話挂斷,他才從愣神中反應過來,拿出他上輩子修煉的好心态安慰自己,萬一還有轉機呢?
他把手伸進外套口袋,握緊了保存着剛才調出來的監控視頻的U盤。
本以為是給自己開脫的鐵證,此刻卻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幾乎是在他回到客廳的同時,一夥人闖進了他們家,這些人身上穿着黑色制服,安保沒有攔他們,他們一進來就直奔目标。
楚钰舉起雙手:“不用抓我,我跟你們走。”
“楚少,請自便。”
為首的那人打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楚钰剛打算走,突然想起來什麼事,問道:“我能給我妹妹打個電話嗎?”
“可以,我們的身上有監控,全程錄音錄像。”對方面無表情地說。
楚钰的目光從眼前和身後圍着自己的十幾個人臉上逐一掃過,失神了半秒,從兜裡拿出自己的手機,撥打了一個号碼。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冷淡的女孩的聲音。
楚钰深吸一口氣,假裝語氣輕松:“輕輕,你在大學嗎?”
“什麼事?”楚輕輕聲音依舊冷漠。
“就是,”楚钰怕被當成精神病,給這個荒誕的故事添了個開場白,“哥哥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裡,我的妹妹出車禍死了。”
電話那頭并沒有聲音,不知道是不是人已經走了。
他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我很愛我的妹妹,很愛很愛,所以她死的時候我特别傷心,恨不得跟着她一起去了。但是後來我想啊,我要是也沒了,這世界上就沒人認識她了。”
“于是,我辭掉了工作,帶着本來打算給她買義肢的存款,以及她的保險金,跑遍了世界各地,在所有能夠留下名字的地方留下了她的名字。後來存款花光了,我又沒工作了,就又找了一份高壓低薪的工作,沒日沒夜地工作,最後把自己累死了。累死了,夢就醒了。”
他遺憾地笑了:“就這樣。我說完了,先挂了。晚點見。”
挂斷電話之後,他的手機被身穿制服的人收繳,他們帶着他穿過院子,上了停在大門的一輛黑色轎車。
車門關起來的那一刻,他聽見收繳他手機的那個黑衣人的口袋裡,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