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掌事今日一早就讓人把酒樓裡的菜樣準備好了,連裡裡外外都叫人好生打掃了幾遍,可鄭掌事左等右等就是沒有見到東家的影子,叫了人去問,才知道派去接東家的小厮跟丢了人。
聽聞此事的鄭掌事兩眼一黑差點沒昏死過去,想着要找人他才勉強撫着心口挺着坐下來。
東家對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出了點什麼事,可如何是好。
“鄭掌事,我們不是有意的,實在是…實在是東家不讓我們跟,起初我們還悄悄的在官道上遠遠的跟着,可後面不知東家被何物所吸引了,就直直的往山裡跑,小的們去追了,但那山雜草叢生且又有許多小道,我們實在是追趕不及呀,這,這才跟丢了人。”
為首站着的小厮支吾着回話,若是東家出了點什麼事,他們也免不了災,可他們确實冤枉啊,誰不知道東家性情怪異?可無人敢讓其做出改變。
“東家到底是在何處的大山失去了行蹤,可有人清楚?”
鄭掌事倒想把眼前這幾個飯桶扔出去,但現在找人要緊。
“不知,東家跑的方向就有兩座大山,小的也沒有看清東家到底往哪邊兒跑了……”
鄭掌事覺得自己的心口又開始痛,額頭也突突的跳。
酒樓裡的小厮确實沒有走過官道以外的路,就連提供給酒樓裡的山貨和其他的一些野味也都是山野農夫主動送來的,先前他也覺得香滿樓生意足夠好,在這個鎮上名氣也足夠大,隻要有好東西,必然是别人争着搶着送來的,他們香滿樓也不會虧待了來客,沒必要派小厮去四處奔走尋找食材。
真是失策,忘了東家是個混的。
他扶額,卻見面前有一人張了張口,想說什麼。
鄭掌事放下扶額的手問,“你可是有話說?”
站着的小厮盧東道,“掌事的,小的覺得東家可能是進了蕭家村,東家跑走的方向有兩座山,但我記得前不久下了大雨有座山的路都被沖垮了,按道理東家應該不會去的,而且白天小的們循着那座山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山路有很明顯的腳印,倒是那進蕭家村的大山有不少的腳印。”
鄭掌事皺眉,“蕭家村?”
盧東:“是的。”
“你怎知那是進蕭家村的山?”
鄭掌事懷疑的問,店裡的小厮都是他在人牙那裡一個一個挑選好買下來的,他們去過哪裡他最清楚不過了。
盧東:“回掌事的,小的原先就是蕭家村的人,隻是我爹好賭,在我六歲時就把我發賣抵債了,雖當時年幼,但也已記事了。”
頂着鄭掌事探究的目光,盧東道。
鄭掌事原本還有些疑問,現下聽聞雖有些感慨卻不是時候,“既如此,那正好,現下就由你帶路,去那蕭家村走一趟,若東家确實在村裡,派人給我傳口信後,趕緊将人請回來。”
他像是松了一口氣般,擡手又招了幾個人進來,“你們幾個也跟着去找,明日之内一定要将東家找回來,不若如此,過幾日這事傳進老東家耳朵裡,大家都活不了命,你們可明白?”
衆人點頭應是,随後紛紛走了出去,打算去蕭家村找人。
鄭掌事見人都走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一個人在酒樓大堂裡走來走去的,他的貼身小厮見了,默默的把先前他摔碎的茶杯打掃了後又給端了一盞新茶上來。
“掌事的,您别太擔心了,東家定然不會有事的。”
“行了,你也下去吧。”鄭掌事接過茶,喝了一口後朝他擺擺手。
“是。”小厮應聲退下。
……
第二天。
“這個,還有這個我都想要帶回去。”
顧清玉赤腳站在床上,一手拿着床上的蚊帳,一手拿着大蒲扇。
蕭景山頭疼,“行,都帶回去,好了玉哥兒,快起來把鞋子穿好,一會兒我們就要出發了。”
今早,顧清玉難得的起的比蕭景山早,他醒來後悄悄的下了床去吃了不少點心,蕭景山起初沒想管他,想着他可能是饞點心了,誰知人把點心當早飯吃,吃飽了拿着話本上了床撐着手看。
蕭景山這才裝睡不下去了。
但他這次沒再提,昨晚顧清玉就表現出不滿了。
可能是也有點心虛,所以在他起床後,顧清玉就也把話本兒收了起來,倒是又開始提起了要求來。
“好吧,那我今天要穿另一件衣裳。”
“嗯。”蕭景山應,然後問他要穿哪一件。
“嗯……随便吧,反正我都喜歡。”說完他盤腿坐下來,其實他都不太記得衣裳的樣式了。
蕭景山看他一眼,給他把衣裳找了出來。
他給他拿的是粉色的那件,将衣裳遞過去,“你先穿衣裳,我去外面看看。”
顧清玉‘嗯’了一聲,拿過衣裳,他突然想起昨天都沒給蕭景山買東西,光給自己買了。
“嗷~”他哀嚎一聲。
蕭景山看他,“?”
見蕭景山看他,他連忙擺手,“沒什麼沒什麼,嘿嘿。”
算了,等下次吧,下次他一定記得也要給蕭景山買,雖然自己沒有錢,但是蕭景山的就是他的,他确信。
“我出去了。”
“嗯,去吧去吧。”
兩人出發時,已經辰時了。
路上,顧清玉也不消停,蕭景山推着空闆車,他一會兒嫌走路累要坐上去,一會兒又嫌闆車颠得他屁股疼,要蕭景山停下來他要走路。
這樣磨磨蹭蹭,又多花了一刻鐘才進到蕭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