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後,顧清玉徹底和蕭景山冷了下來,當然是顧清玉單方面的對蕭景山不理睬。
身體上的疼痛是消失了,但是他心裡還是有氣,無論蕭景山做什麼他都不理。
“玉哥兒,這是今早我去村長家買的魚,你嘗嘗。”
晚飯時,聽說村長家賣魚,蕭景山特意去村長家買了幾條魚回來,這幾天玉哥兒胃口不好,人也清瘦了不少。
他夾了一筷子魚肉進了顧清玉的碗裡,想讓他多吃點。
顧清玉看到他夾給自己的魚肉,生氣的把魚肉夾扔在了桌上,得意的看他一眼。
見此,蕭景山隻道:“沒事,不想吃便不吃。”
他沒有生氣,顧清玉見狀,覺得沒意思的緊,随後把碗放下,起身就要走,卻被拉住了手腕。
男人注視着他道,“再吃點,至少把碗裡的吃完。”他今天早上就沒吃,中午隻吃了一點他先前買的點心,方才也隻吃了幾口飯而已。
這幾日,他都是這樣,蕭景山本也不太想說,玉哥兒還在生氣他不是不知道,可玉哥兒不能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
“放開!”
顧清玉甩了甩手,見甩不開,他怒視男人。
“把飯吃完,我便放開。”吃完飯,他想怎樣他都可以。
蕭景山也不讓步。
他強勢拉過顧清玉,拿過他放在桌上的飯碗,夾了菜進去要他吃。
顧清玉看都不看一眼,把頭扭向一邊。
蕭景山端起碗,夾菜喂向他嘴邊,顧清玉不耐煩,“你煩不煩啊,我都說了不吃就是不吃,能不能不要管我。”
他用手揮開蕭景山端着的碗,他本意是想把碗推開的,但是他太用力了,蕭景山拿着的碗一下摔在地上,米飯灑在了地上。
兩人都愣住了。
良久,
蕭景山沉默着蹲下來把木碗撿了起來,
無聲的沉默在兩人間蔓延,顧清玉看着男人蹲在地上收拾東西的樣子,有些想哭。
他眨巴幾下眼睛,不想流出眼淚,趁着蕭景山還沒有看見,轉身進了卧房。
顧清玉走後,蕭景山收拾東西的手停了下來。
顧清玉其實很想告訴蕭景山他不是有意的,但不知為何,他就是開不了口,垂頭喪氣的坐在窗邊,他想,接下來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呢。
他其實一點都不想讨厭蕭景山的,可就算現在自己不生氣,好像兩個人也做不到像前幾天那樣了。
剛才他把碗打翻了,蕭景山沒有安慰自己,也沒有再繼續讓他吃飯。
他明明應該覺得開心的,這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最開始不就是想惹對方生氣的嗎,可他真的生氣了,自己卻好像也高興不起來了。
他心裡隐隐有個答案,他可能是在後悔,可到底是後悔什麼呢,後悔蕭景山把自己這樣那樣後和他生氣到現在?還是後悔自己冷着對方故意惹對方生氣?
好像都有,可明明他不想這樣的,他最初也隻是害怕要生孩子,他心理上是一個男人,他怎麼敢生孩子,怎麼可以生孩子。
若不是生孩子這個話題,也許他們都不會鬧得這樣難看,至少自己不會抵觸蕭景山的觸碰,也想過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他隻是沒想到這一天回來的這樣快,而自己完全沒有準備好。
這幾日他也不好過,他本來就很厭煩無聊,可這幾天他不和蕭景山說話,這裡也沒有人可以說話了,蕭景山天天都在家裡守着他,他也出不去。
他該怎麼辦?
——————
“少東家,你怎麼還要去那蕭家村,求您就别折騰小的這把老骨頭了。”
前幾日,酒樓裡的小厮成功的把白玉誠接了回去,看到少東家到處破破爛爛的,鄭掌事的差點撅了過去,以為少東家的遇到土匪了。
知道少東家平安無事後,他好生伺候着,誰知這才過了幾天,少東家的居然提出要再去一趟蕭家村,鄭掌事的面色發哭。
自那天見了一面,回來後,白玉誠就一直記着那小哥兒。
他明知對方已嫁作人夫,可他還是時不時的就想起對方,這樣的感覺讓他輾轉反側,他必須再與對方見上一見,驗證心裡的那個猜想。
隻是這老頭一直在自己耳邊念叨個不停,白玉誠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他示意下人倒茶,堵住這老頭的嘴。
“行了行了,鄭掌事的你别再說了,這次本少爺帶着下人一起去,我也就是上次去了一趟,覺得那裡的人好,山好,水也好,所以才想着再去轉轉的,又吓人跟着,你放寬心。”
“這…”
“也好,也好,那到時候少東家您多帶幾人走,恰好這幾日酒樓裡也不忙,用不着這麼多人手。”
說着鄭掌事的都要哭了,快過年了,酒樓裡怎麼可能不忙,但少東家要是不帶着人有一個人走丢了,那他這把老骨頭是真不用折騰了。
“對了,我要一些東西,你派人趕在後日之前給我準備好。”
白玉誠從袖中拿出一個清單給鄭掌事。
鄭掌事接過一看,“兩壇好酒、兩塊上成布料,一套首飾……羅裙。”
“少東家,這些東西是?”怎麼感覺盡是些女娘、哥兒用的東西,難道說,少東家有了心儀的哥兒或者女娘?
他一下激動起來,連精神都好了許多,看着少東家,若是少東家真有了心儀對象,那到時候成親了是不是就會好一些,不會再這樣胡亂行事了。
想到這,他看少東家頓時滿意了許多。
“好好好,小的必定給東家把清單上列出來的盡快買好。”
白玉誠淡然的喝了一口茶,雲淡風輕的點了點頭。
鄭掌事下去後,就立即打發了小厮去辦事,既然是少東家的大事,那可得繼續辦妥了,想了想,他不太放心,也跟着出去了。
鄭掌事的走後,白玉誠讓人喊了盧東來。
盧東上前行禮,“東家,您有事找我?”
他剛在酒樓裡打雜呢,來人傳話說少東家要見他,可他除了那日帶着其他人去接回了東家,其他的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做了什麼讓東家要見自己的事。
心裡十分忐忑。
“我聽鄭掌事說你原是那蕭家村的人,隻是後面被家裡發賣低了債?”
不知少東家為何問這個,但他還是點了頭道‘是’。
白玉誠眸光微動,“那你可知那蕭家村最後一戶,就是住在山腳下的那戶人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