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教室碰面的時候,兩人還是不愛言語的同桌關系,小葵在坐在位子上的時候,破天荒的第一次跟他點了點頭,揚起一瞬即逝的客套笑容示意,随後各自繼續做着自己的事情,互不打擾。
之後,亦是如此,好像并沒有什麼改變。
事實上,小葵從沒對别人的事上過心。沒有誰是重要的,同學一場最終也隻是陌生人。
可是,自從那次和這個同桌有過短暫交流,尤其知道他的名字後,小葵便開始不自覺的對他有所關注了。
或許,是唯一能将她稍稍拉離自己獨立世界的微小事情。
宇智波鼬,木葉村名門宇智波一族子弟,在師生之間永遠的話題人物,難得一見的天才,你很難說明他有多優秀,因為以你的視界,看不到他能力的盡頭,也及不上他的萬分之一,老師們對他從不吝惜贊美之詞,他的天賦異禀,然而努力也超乎常人,優秀,整整比他們高出了一個境地。
“鼬的能力應該快要超過我們這些老師了。”
課堂上,老師經常會忍不住感歎。
優秀的忍者?
她不感興趣。
再優秀如波風水門,不也隻能落得那樣的下場嗎……
還不如平庸,起碼能活着。
所以,當老師們變着法的誇鼬的時候,小葵選擇的是自動屏蔽。可現在,她不由自主的聽進去了,聽着老師和同學的各種感歎羨慕,了解到她是吊車尾,她的同桌卻是天才優等生。
“這節課是忍具課,大家跟我一起去體育館練習苦無的抛擲。”
“哦哦!”
脫離了枯燥乏味的課堂,學生們興緻高昂,紛紛歡呼雀躍的離開教室,趁着人群擁擠,老師警覺性降低的時候,小葵迅速的跑出校門。
像這類的實踐課,她去了三次之後就再也沒上過了。
抛擲苦無和手裡劍,需要的不止是老師的示範和技巧講解,而且更重要的是私底下的勤奮練習,即使她在課堂聽了,學了,但是缺少課後的鞏固練習,依舊沒有任何進展,所以,第三節課之後,她就放棄了。
課後,她哪來的時間練習苦無和手裡劍?
像這種耗費大把時間才能換取進展的科目,能扔便扔了吧。
不管她再怎麼練習,也達不到像鼬那樣,能擁有讓人目瞪口呆的忍具技巧吧?連老師都辦不到。
在跑回家的路途中,她忍不住想到,人與人的差距還真挺大的,即使她對天才并不感冒。
“天竺葵,唉,又跑了……”任課老師拿着點名冊,數了數人數,發現少了一人,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不見了,搖搖頭歎着氣,“既然不想學幹脆退學好了,何必浪費時間?三代目大人也真是的,說什麼無論如何也要把她留在學校,為什麼呀……”
後面一句聲音越來越小,完全是自顧自的抱怨。
離他最近的鼬清楚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眼眸動了動,神色轉眼如常。
小葵所表現出來的厭學情緒其實相當明顯了,她對忍者的這些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可是沒有人知道她竟然這麼不喜歡又為何要來上學,也不明白她逃課那麼多次,學校為什麼一再容許,現在愈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原來,三代目火影已經跟學校‘打了招呼’。
頹廢的、厭學的、孤僻的天竺葵,和那日高傲的、無畏的、隻留下驚鴻一瞥的小女孩若真是同一個人的話,這短短一年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鼬不禁陷入了沉思,腦海裡,全都是一年以前那個夜裡,她疾跑的小小身影,和那風中搖曳、張揚醒目的銀白色長發。
“下一個,宇智波鼬。”
……
“哇,全中!好厲害!”
……
是一個人啊。
他的記憶怎麼會有錯?
午後的時光,即使已經是在深秋季節,陽光仍然充足,課上安靜,隻有老師的講課音依舊洪亮。
靠操場一側的窗戶敞開,微風潛入的時候,他的左手手臂有些細微發癢。
他稍稍偏過了臉,同桌果不其然又睡着了,一到學校她總是格外疲憊。
那光線照射下閃閃發光的銀色長發被微風卷起,輕輕撫弄撩撥着他的手臂,軟軟的,癢癢的。
她枕在自己細瘦的胳膊上,睡得自在香甜,那張睡顔正對着他,表情恬淡又安甯,一點煩惱都沒有的模樣。她的膚色很白,白的細膩通透,小巧的五官精雕玉琢般精緻,阖上的眼睑也遮攔不住如畫般的眉眼,長發安靜覆蓋住她瘦小的軀體,美好的簡直像一幅畫。
而有心欣賞這幅畫的人,隻有失神的他了。
這是鼬第一次如此仔細端詳着她的五官。
他一直知道小葵是個長相非常可愛的女孩子,說是他見過的同年齡段最漂亮也不為過,這也是她剛進班時,那麼多人想與她做朋友的主要原因。然而時間一長,她的孤僻性格,她的懶惰厭學行為,她的吊車尾成績,她面對老師時的刻意做出的厚顔輕浮的姿态,都讓人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甚至不願意靠近如此古怪的她。
可是,她還是個那麼漂亮的女生。
漂亮到别人會用心欣賞,而她自己視若無睹,毫不在意。
這是第一次,他在課堂上走神,也是第一次,看着一個女孩子的臉龐失神。
奇怪。
真是奇怪。
今天的陽光為何如此的溫暖,而風也這麼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