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梨輕聲問:“陣法做好了,你能感覺到什麼嗎?”
陸微之回頭看着,閉上眼感受片刻:“陰氣逐漸彙集了,附近如果有鬼魂,晚上一定會出現。”
那就行。顔梨眼珠子一轉,上前笑得乖巧陽光:“警官小哥,我們沒有胡鬧,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她湊近一步,小聲說:“實不相瞞,我們聽說這裡有靈異事件,是來處理的。不信,你今晚帶人來看看?要是沒有收獲,你把我們交給學校處分,我們沒有一句怨言。”
警察被他們氣笑了:“還要等到今晚?”
“不不,警官小哥,您别誤會,我們不是沒當回事,而是在協助你們辦案呀。”顔梨小聲說,“你們也覺得老太太被水沖走這事不正常,對吧?我同學就是老太太的親人,她告訴我,老太太給她托夢了,讓我們在這裡畫個陣法,晚上她會出現,告知被害的細節。”
警察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他當然知道局裡有特殊組織,也是受命來調查老太太掉河這事的,難道這兩個學生真的有本事?
“警官小哥,别急啊。”顔梨亮出陸家的招牌,“我用陸家的名号打包票,陣法可能失靈,但我不會騙你,晚上一定出現。”
她說完揮揮手,和陸微之騎着機車回去上課了。
留下警察在原地嘀咕,要是小孩子鬧着玩,他就去宣華高中找人,要求學校給他們個留校察看處分!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到了晚上,警察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來了。
才到河灘,就發現機車從身邊開過,停在陣法附近。少年亮着車燈,一邊摘頭盔一邊下來跟他打招呼:“嗨,小哥哥。”
這稱呼甜得,要是個小姑娘叫出來,警察能直接紅了臉,可熱情的偏是個少年。少女一直冷着臉,下了車就往河灘上的圖案去了。
“她”擡頭看看天空,說:“要等到23點。”
警察還沒開口,顔梨便扭頭問:“為什麼?”
“23點子時開始,陰氣最盛,最容易被聚集。”陸微之語氣嫌棄,卻還是解釋了。
那就是還有半個小時。
等待的時候,顔梨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警察聊天,而陸微之一直靠在機車上閉目養神,十分裝逼。某個瞬間,顔梨說話的聲音一頓,他便站直了身體,冷聲說:“來了。”
顔梨也明确感覺到周圍猛地蹿來一陣寒氣,不是秋夜的寒冷,是刺入骨髓的冷。
一團白氣從遠處飄來,起初隐隐約約,幾乎看不見,但是越靠近陣法,就越明顯。與之相對的,地上的陣法本來隐沒在黑夜中,這時卻漸漸泛起紅光來。
紅光之中,一個佝偻的身影漸漸顯現出來,那蒼老的面容,和許頌月有幾分相似。
老太太臉上滿是茫然:“我……我怎麼……”
“你是許奶奶嗎?”顔梨上前,笑得陽光燦爛,還舉起手機,亮出微信消息。“我是許頌月的朋友,是她讓我們來找你的。”
許老太一看微/信頭像就相信了,擔心又焦急地問:“月月的朋友?她還好嗎?現在誰給她做飯呐?”
“她在調查你的事,她說你給她托夢了,是嗎?”顔梨追問,“這裡有位警察先生,你能說說你遇到了什麼事嗎?”
許老太看看警察,登時哭了:“警官,我冤枉啊!”
警察還是第一次見到受害人魂魄的,差點沒被吓死,他捏捏發麻的手指,問:“你是怎麼死的?死前看到了什麼?”
“我,我都是不小心啊!”許老太哭得撕心裂肺,“我聽說這邊有野菜,就想挖點回去給我們月月做餃子,誰知道有人躲在樹林裡賣毒/品啊?我都指天發誓不會說出去了,他們還要拿刀捅我,殺了我,還要把我砌在牆裡……”
“牆裡。”陸微之提醒重點。
“許奶奶,你先别哭,說清楚案情我們才能幫你申冤。”顔梨立刻追問:“哪裡的牆裡?”
警察也問:“兇手長相有什麼特征?兇器是什麼?怎麼處理的?第一殺人現場在附近的哪裡?抛屍地點在哪裡?用什麼運送的?”
“五個人,有一個個子很高,眉毛上……有顆大黑痣。開什麼車我不知道,車牌最後兩個數是29,用刀子捅我的,那刀子可疼了……”許老太回想起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不知道他們把我帶去哪裡,我隻知道那是個沒人住的院子,裡面有個地窖,他們都在裡面進進出出。我,我被他們用水泥糊在牆上,嗚嗚……”
老太太越說越難過,又抹眼淚哭了起來。
确實很可憐,顔梨輕輕歎了口氣,追問:“那祥和地産呢?你怎麼聽到這個詞的?”
“大黑痣自己說的,嗚嗚……他說他看在祥和地産的面子上……”
警察緊緊皺着眉頭,還想再問,卻被陸微之攔住了。
“不能再問了,她隻是強行被聚集起來的鬼魂,記憶不是很完整,再問下去,她會崩潰。”
但是隻有這些信息不夠啊!警察想開口,卻被顔梨攔住了。
“警察小哥,信我嗎?”少年的臉在機車的燈光和陣法的紅光裡,透着異樣的妖冶。“我來算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