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梨等她哭夠了,才問:“所以,你相信警察了嗎?”
許頌月好像被她問住了,好一會兒才嗫嚅地說:“他們……真的能破案嗎?對方可是祥和地産……”
顔梨笑了:“那就拭目以待,我們的約定還剩幾天?”
“三天。”
“那就三天之後再說吧。”顔梨說完,将電話挂了。
她相信,警察不會無緣無故去豐河調查許老太的事,一定是從别的地方得到了線索。所以,祥和地産一定被警察暗中調查了,而且調查到手下殺人,說明頂頭也被掌握得差不過了。
那就等吧。
還有安保處那邊,調查結果怎麼樣了?一個号稱設備先進、安保周密的貴族學校,連個人都調查不出來?
第二天早上剛一到學校,安保處就打來了電話。
“陸少,經過人像對比,監控裡的人應該是高一年級的英語老師唐銘。他的辦公室在高一教研樓201室,二位,要我直接将他帶到保安處嗎?”
“不用,你們隻是保安,又不是執法機關,怎麼能随便強制帶走人呢?”顔梨眼珠子轉了轉,換了個走路的方向。“我自己去看看。”
她一定要自己去看看。
因為那是樓綏以,她和他認識6年,在一起4年,卻還是什麼都沒發生,也什麼都不了解的樓綏以。
在前世,一刀結果了她的樓綏以。
那時她在陸家艱難求生,不知道将來歸在哪裡,是樓綏以頂着外婆故人的身份出現。他幫她調查仇恨,幫她離開陸家,幫她對付陸家。
種種舉動,仿佛深情,又像深恩。
可事實,究竟是他幫她對付陸家,還是她隻是他對付陸家的一個工具?
想想她被捅死的那一刀,答案不言而喻。
她隻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所以很多事都沒有仔細想。
現在麼……
顔梨走到201室門前,擡起手,果斷地敲門了。
“咚咚咚”三聲,一個溫潤的男聲響起:“請進。”
顔梨毫不猶豫地擰開門,隻見室内坐着一個年輕的男人,五官與聲音一般溫潤,渾身上下透着一股書卷氣。
他看到來人,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陸微之?你找我,有事嗎?”
顔梨細細地看着他,臉上和眼中都帶着笑,應道:“沒什麼,我隻是聽說唐老師有一本絕版拉丁原文書,想借來看看。”
“啊?我沒有啊。”唐銘滿臉懵逼,“你聽誰說的?”
他好笑:“連陸家都弄不到的東西,我怎麼會有?陸小先生,你這是說笑呢?”
“别人沒有,唐老師,你一定有的。”顔梨退了出去,握着門把告别,語調意味深長。“再會啊,老師。”
雖然用的是少年清朗的聲音,但用的卻是顔梨的語調——輕軟慢糯,無限依戀地叫着“老師”兩個字。
唐銘臉上閃過一陣驚愕,顔梨已禮貌地關上門,往樓下走了。
“怎麼樣?”陸微之問。
這個男人,長得和樓綏以完全不像,但是很奇怪,就是給他一種樓綏以才有的感覺。
一種不管誰看都覺得他溫和無害的感覺,而實際上,他總是能在你不經意間,給緻命一刀。
但是,人的臉可以變嗎?
他需要顔梨的确定。
顔梨卻抛下一句話,轉身就跑。
“我需要回陸家一趟!”
回陸家?為什麼?
陸微之知道問了她也不會回答,所以直接跟在她身後,與她一同回了陸家。
他隐約有種感覺,顔梨在找東西,但是他沒想到,顔梨要找的東西竟然在她自己的房間裡。
她一回到陸家,就把她房間的地毯掀了,然後撬起了一塊地磚。陸微之還沒來得及問她哪來的工具,竟然能撬動地磚,就看到顔梨取了一個盒子出來。
那一瞬間,陸微之的心髒忽然急劇跳動起來。
直覺告訴他,裡面的東西很重要。
“這是什麼?”陸微之問。
“沒什麼,一件舊物。”
顔梨轉身就想走,卻被陸微之一把抓住了手腕。她一時不穩,盒子掉落在地上,吧嗒一聲打開了。
露出裡邊的東西。
一串手鍊。純銀串黑曜石,形狀像星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