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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星鐵乙女】我們将在明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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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覺得2L說得對……樓主你報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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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需要這份工作嗎?把手機扔到一邊,我躺在床上仔細思考這個問題,然後悲哀的發現:是的,我需要,否則我就沒飯吃了。畢竟實驗助理的工資不高,更何況還有人倒貼錢都想給我那幾位好友幹活,總覺得他們願意給我開工資,完全是看在我們多年的交情上。這算不算腸胃不好?

待了一會,我從床上爬起來,沒開燈的房間沉寂于一片黑暗,靜悄悄的。這艘遊輪燈火通明徹夜狂歡不假,可也總有人想竊得一時片刻的安谧。

賭場。生死。鮮血。這裡的隔音好到哨兵向導都察覺不到隔壁房間幹仗的動靜,大腦皮層卻幻覺般令我嗅到一絲鐵鏽氣。不是幻覺。大型鳥雀撲棱翅膀的聲音響起,在開門瞬間,金發的人影閃身入内,絢麗的、柔軟的羽毛擦着我臉頰飛過。

我聽到自己認命地歎了口氣:看起來,您又去賭命了。實際上,我并不很在意砂金總監到底去做了什麼,這些年的生涯早将我心氣磨去大半,無論是否做好份内工作都會有人指責我,多此一舉的管這閑事就是自讨苦吃。但我是個定向顔控。

意思是,我對人類的美醜有基礎的辨别,但并不是我斷言一個人的最終标準。隻是某些與記憶中相似的特質,總能令我那比模拟宇宙裡記憶命途的離神buff還冷的心動容幾分。也許是被精神體的幻術影響,我聽到長風吹過茨岡尼亞的荒原。

砂金總監臉上蹭着血,拖着長尾的綠孔雀在室内盤旋一周,最終氣力不足地跌落在地。我的精神體同他如出一轍,方才蹿出屋内的正是一道本不該存在的影子。我沒騙論壇匿名闆塊看戲的諸位假面愚者(在這種地方大家都是精神酒館人,我想阿哈會非常歡迎),但并不是想象中常見的金魚或小貓小狗,再偏點也就是什麼大型常見的動物……甚至昆蟲。不過介于百年前的寰宇蝗災,就是被滅族後的一道血脈殘存的精神體整出來的大活,哨兵向導間從上到下總有些隐蔽的歧視鍊。

就像星神目下無塵,詭異随心所欲,哨兵和向導永遠搶占着更多資源。作為既得利益者,我很開心……至少曾經是這樣。按道理來講,這會就該一叙過往互訴衷腸了,但我沒把自己剖開擺在陳列櫃上的愛好,是我幾位朋友審視的還不夠多嗎?

他小聲說:給我抱一下,就一下。我跟好友滿嘴跑火車慣了,很想回答他這孤男寡女黑燈瞎火的是不是有點太暧昧了,理智讓我一咬舌尖把這話咽回肚子裡。螺絲咕姆看到我如今這番情态想必老懷大慰,畢竟他是我們這群裡看起來最像人的一個智械。除了他,從生理意義上來說,我們都是基因和細胞組成的人。僅此而已。不足為道。

我聞到一點香水味,永夜花、香蘭草……呃,匹諾康尼的狂歡之夜。就像歐泊在我眼裡也隻是蛋白石的一種,香水被叫作複合型芳香試劑也不是不行,對吧。當然可以。但拿蒸餾器釀酒的事還是别幹了,倒也不是有什麼不對的,就是太慢了。

砂金小聲嘀咕的聲音拉長了,聽起來有些黏黏糊糊的:為什麼……如果……你不是長生種。我摸着他的頭發,告訴他,我是一個普通人。我隻是芸芸此世再普通不過的人類。人和人之間沒有什麼分别的,再重複一遍,我們隻是會思考的血肉。

今夜無神無鬼。綠孔雀喉中發出婉轉的鳥鳴,真實的生物圈中沒有這樣美妙的歌聲,自保是所有活着的存在的天性。緣何慷慨赴死?我看向笑得張狂的砂金,他正将子彈倒出彈匣,清空之後僅僅塞入一枚。追兵已至,在無數槍口中,大型鳥類在夜色中留下曼妙的剪影。我繃緊下颔,忽然感到一種難以忍受的饑餓,随即想到另一個人。

一個埃維金小孩。卡卡瓦夏。我和他的初遇起源于他和卡提卡人的一場對賭,他試圖用生命保全的那枚護身符最終落到了我手中。我看向他色彩斑斓的眼睛,仿佛卡卡瓦之日的暴雨和絢爛的極光,那些在文字中記叙的,終将在現實中降臨。

将目光移回現實中來。砂金總監需要收回這座遊輪最底層的奇物,原本選定的搭檔是同為石心十人的托帕總監,最後卻因為匹配度的問題變成了我。都是借口。公司P45級别的高管本身就有獨自完成這趟業務的能力,比起那當今文明社會除了商家賣貨噱頭的匹配度,還不如相信生死之間磨砺出來的默契和心照不宣。指不定更靠譜些。

比起高科技槍械,我更擅長冷兵器。冰冷薄鋒能切開精密的肌理骨骼,也能輕而易舉撕裂喉嚨和氣管。但想起砂金古怪的目光,感覺一些奇怪的刻闆印象又增加了。我垂着睫羽,聽見他言談間又将自我置于生死的天平之上,一場新的賭局。

我從不關心,也不過問。刀鞘漆黑的長刀橫陳在我膝上,精神體卻栖息在砂金總監的肩頭。從入職星際和平公司起,我就是個沒有精神體的普通人,後來有傳聞說我陰差陽錯成了向導,但也是最低級的那種,公司從來不缺人才,多少人為一個位置搶破頭,檔案部都懶得為此改我的信息。

沒有人知道。也不該有人知道。念及此,我看到砂金總監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從善如流地提起長刀跟了上去。我的肩頭微微一沉,羽毛綢緞似的觸感蹭過我臉頰,但這不是我的精神體。是他的。源于琥珀王偉力的護盾一閃而沒,可惜它隻照亮了一瞬前路,很快又黯淡無光的熄滅下去。

像那無數個易碎泡沫一樣的……夢。人們在無知無覺中死去,成為這怪物隐秘的供養。最深處的船艙裡,琥珀似的心髒跳動着,在我眼底倒映出瑩瑩微光。原來如此。這是克裡珀的一部分,「存護」星神的神體,公司所追随的信仰。而很不巧的一件事:盡管确認星神真切存在,但我是個無神論者。祂們也不過是行于命途上最遠的生物。

得先說明:我無意譴責任何人的信仰,盡管有些時候它們被認為是愚鈍不堪的。在想到這艘船屬于信仰「同諧」的【家族】,而這件奇物會給他們帶來多大驚天醜聞的同時,我又忍不住發笑。

人背棄誓言不代表背叛了自己,因為神并不與我同一。這是我同某位腦袋長翅膀的現任橡木家主說過的話。必須承認,我這對于短生種來說有三分之一已經入土的二十來歲大好年華,有将近一半的時間與美夢和樂園這兩個詞挂鈎。若在我死前出一份生理意義上的人生報告,這兩個詞彙想必是高頻詞,次要相關的也許是真理和……沒錢。

雖然曾經在天才俱樂部有一席之地,好友是橡木家系的家主和名揚寰宇的歌星,還被大名鼎鼎的星核獵手要過簽名——記得那個修電腦的小姑娘說我做的遊戲很好玩。但我确實沒錢,這是不争的事實。景元說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羅浮好貓私人找我分析過帝弓司命箭矢的啟示,我當時也沒要信用點,反倒薅了一批長生種才能弄到的材料。唉,死的太快,失策了。

總之,把話說回來。我們親愛的砂金總監可不是常年坐辦公室的,反應極快的掏槍點射,含着存護偉力的子彈可不比昔日,那些被多重命途力量糾葛撕扯的猙獰血管紛紛斷裂。好在隻要解決了這玩意,接下來就沒什麼大麻煩了。但願如此。

事實證明,砂金總監的好運一如既往,我們順利帶着收容了奇物的匣子回到客房。這趟任務除了解決安保以外沒什麼難的——總監大人拿着溫熱的濕毛巾擦掉我臉頰上的血迹,聞言失笑,說我怎麼把最麻煩的一件事講得如此輕松?我看起來一本正經:因為不一定升職,但您一定給我加薪。

嗯。他說。看看這是什麼?三堂會審的語氣,瑪卡巴卡的内容。我低下頭,半個系統時前,論壇上的内容映入眼簾。我又擡起頭,對上砂金那雙情緒晦澀不明的眼睛。他口齒清晰的将先前滿身狼狽時,趴在我耳畔的絮語重複了一遍:而你還有那麼多個百年,如果你不是長生種……就好了。

等等。我打斷他。誰跟你說我是長生種了?我看見那雙色彩鮮豔的眼眸微微睜大,其中湧上難以藏住的迷惑不解。他很輕地、很難過地說:那你告訴我,我為什麼不能信任你?你既不讓我信仰神,也不能信你……我又該追随誰,選擇什麼路?

我擡頭望天花闆,嘴裡喃喃了一句真理在上。我們搞研究的是這樣的,博識尊那個機械腦袋懂什麼學術,唯有真理長存。時至今日,我終于意識到命運是個閉環,年少時遲來的子彈正中眉心。

這要從更久以前講起。黑塔、阮·梅、螺絲咕姆和斯蒂芬聯合開發了一個名為模拟宇宙的項目,意欲研究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星神,并邀請同為俱樂部成員的我參加。我同意了。這個項目的研發推進的很順利,但比起那些尚存在世的神靈,我對那些已死的存在更感興趣。比如「秩序」太一。

說實話,在聽到我的打算之後,素來冷靜自持的阮·梅都驚了一驚,更别提黑塔和螺絲咕姆。這座空間站真正的所有者和螺絲星的君王都紛紛用不贊成的目光望着我,一來是沒人知道改變過去會對現在造成什麼影響(終末is watching me),二來是甚至不一定能夠成功。當然,前者的答案我已然得到,後者是我還能在這回憶往昔的根本。

我将錨點放在了砂金身上,為此特意參與了十七輪面試和二十八輪筆試,堂堂正正考進了星際和平公司。除了仿佛在趕KPI的主管,沒人會留意一個P16的小員工的去向,最多是被扣點薪酬而已。

我抵達(曾經的)茨岡尼亞的第一天,從一個孩子嘴裡得知了卡卡瓦夏這個人。他的名字。他說他是母神賜福的孩子,這份好運會庇佑他一直赢下去。我認識翡翠,但她沒見過我。這話的意思是,我知道砂金總監曾經的名字,那個被埋沒在黃沙、鮮血和苦淚之下的姓名。他一生的烙印。

砂金。現實裡的我說。你我都并非「終末」的行者——你相信命運嗎?他看起來有點迷惑,卻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如果你是說讓我遇到你,那麼我是信的。行吧。抛開目的不談,我二人倒也算是殊途同歸。單指在這個世界找到彼此這方面。

我跟着卡卡瓦夏回了家。如果那能夠被稱之為家的話。我來的那天下了雨,埃維金人們看起來都很高興,我将博識學會一位學者研發的智能便攜滅火器收起來。知更鳥曾經隐晦的問過我一些問題,星期日則非常直白的罵我是個混賬東西,我嘴上認錯死不悔改,顯然他們也了解我的德行。

先前就說了,我這二十餘年的人生有大半和美夢與樂園這兩個詞挂鈎,全因我在匹諾康尼這片世人傳說中的夢想之地長大。但我并不相信它的存在,不能也不願,這是我莫名其妙堅持了十來年的底線。星期日跟我吵過理想國的問題,最終以我二人各退一步作終,我盯着那雙豔麗的金藍色眼睛,聲音倏然放得很輕:我就站在這裡。這樣說,你能窮極真理,橫渡滄海,給我個答案嗎?

你不能。我也不能。就像我無法許諾卡卡瓦夏幸福,也不準備給他這樣的希望。學者隻為真理折服,哪怕早就知它無能無用,找尋、探索和追本溯源的求真……我所行種種太過傲慢,使至于一朝跌落高台,也是很正常的事吧。我接受。這樣的結局近乎是毀滅式的窮途末路,但我需得做些什麼來彌補我曾經不願往身後看一眼的裂縫天塹。

但我說:我為你而來,卡卡瓦夏。知更鳥認為我比她更适合當明星,那雙眼望着人時,勝過這世間諸般甜言蜜語。我沒騙他。我為他身上屬于地母神的賜福而來,為「秩序」太一的遺澤而來。

學者之間和哨兵向導一樣有隐形的鄙視鍊,不過前者更輕慢也更殘酷無情,比後者百年前寰宇蝗災演變而來的偏見更登得大雅之堂。這什麼地獄笑話。我不是個搞文科的,研究方向在整個學術界也稱得上首屈一指。但如今看來,很值得令人高興的是:我并未因此抛棄那些冠冕上的明珠。

流光憶庭的憶者衆多,他們收集、儲存、講述又或傳播記憶,我倒也有幸結識一二。我看到埃維金人的過往,輕飄飄的一則報道,背後是上萬人的血淚和白骨。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們死時身體完整,表情幸福安甯,并不符合卡提卡人的殘暴作風,以及将敗者當作戰利品吞食的習俗。

我坐在難能遇見的綠洲旁,跟着卡卡瓦夏的姐姐學如何編織輪回扭結,搖曳跳動的溫暖篝火噼啪作響,明亮光線映着人們的臉龐。而他們終将湮滅于曆史的洪流中,也許會成為模拟宇宙的一個事件,稱得上微不足道。我同砂金講:那個時候的我,确是這樣想的。我……将你視為已死神靈的遺澤,而不是一個擁有獨立人格的人。就這樣。

他露出一點苦笑,嗓音低且輕,帶着微不可查的啞意:所以我在你眼中,從始至終,都不是一個人嗎?不是卡卡瓦夏,不是砂金,隻是……你通往所追求事物的階梯。看得出來,他并不知曉我的過往經曆,于是隻能将真理一詞想辦法替換掉。

綠孔雀身上的絨毛從我指縫間漏出來,觸感是像風一樣很輕柔的,先前幻覺似的鐵鏽氣和狼狽不堪的傷口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看向砂金,他對我露出一個甜蜜的笑,模樣溫順又乖巧,簡直不像那個商場叱咤風雲的賭徒。我忽然在此刻無比強烈的意識到:他是卡卡瓦夏,我遇見過的孩子。

見識到所謂星神的遺澤的那日,其實我是有些後悔的,因為這源于卡提卡人的一場屠殺。我看到有鳥雀的影自群山之間飛出,伴随着瑰麗的極光和瓢潑驟雨。原來地母神真的存在。它……她。她脫胎于太一的骸骨,誕生在埃維金人代代相傳的祈願,為這個荒漠中艱難求生的種族帶來勝利。

她收下了所有埃維金人的精神,悉數殺死了前來劫掠的卡提卡人,令所有人耽溺于美夢。砂金聽到這裡,沒有問起自己的事情,反倒講:但你好像……不太喜歡匹諾康尼。我沒有否認,因為這也是故事的一部分。我和星期日的吵架以知更鳥協調後各退一步作終,但須知命途行者都是犟種。

對我來說,惡事做盡卻将我留在匹諾康尼,希望我能純白快樂長大的父母,早就不在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但這樣的童年深刻的影響了我,深陷在美夢中的人無知無覺死亡,這是令我極端恐懼的失去,甚至險些為此堕入虛無。而真理偉大、冰涼,且毫不動容,我憑借蛛絲掙紮從夢裡醒來。

我見證了埃維金人的終局,卡卡瓦夏因為族人的祝福加身,那份扭曲的希望迫使他睜開眼。地母神和太一的遺澤在上空化作極光,以精神的形态存在,而我隻是跨越時空的一抹遊魂。僅存神鬼的荒漠中,我看向他美麗的眼睛,尚未失去那一點明亮的色彩。我擡手撫過他的臉頰,冰涼手指在他跳動的脈搏上停留片刻。暴雨落下,極光便隐去,良禽畢竟擇木而栖,我帶走了這份力量。

你不要信神。我微笑起來。也不要信我,卡卡瓦夏。在男孩極力瞪大眼睛,仍抑制不住從眼眶滾落的淚水中,一點琥珀色的光熠熠如星。那是屬于「存護」的力量,我訝異于親愛的總監竟這樣早就覺醒了命途,但我沒能聽見的是:一聲稚嫩的、清脆的啼鳴。多年後,這枚子彈正中眉心。

艾利歐所言非虛,命運是個閉環。我當年想要得到的,屬于砂金總監的精神體,本就來自于存護的力量,它因我帶走的太一遺澤而塑形。但我因為想要這份力量做研究,才籌謀了這一場假面愚者都要拍案叫絕的好戲。同流螢說得一樣,命運總在奇怪的地方與人狹路相逢,持刀恭候已久。

砂金的關注點很奇怪:所以,你不是長生種?我啞然失笑。當然不是,我隻是一個細胞和血肉分裂繁衍出的生命,激素和生物電流控制我的思維和身體,最終塑造了我。生理意義上的。當初在匹諾康尼時,我将鏡花水月一場空夢的結局帶給星期日,也見到了維裡塔斯·拉帝奧。他提起這個琥珀紀最風頭無兩的天才,談到那封出自黑塔空間站的訃告,看風格,我猜這是阮·梅替我寫的。

我離開天才俱樂部的理由很簡單,我無法再面對那浩瀚無垠的星空了。我恐懼無知無覺的死,于是以真理作為蛛絲,而我一路追尋真理行至歧路盡頭,驚覺我竟為此放任上萬人在美夢中消逝自我。天才隻是大腦沒有枷鎖的凡人,姗姗來遲的道德将我困在繭中。溺水無聲,不得對誰呼救。

我那群同為天才的好友追求高效率,想必會直接建議我切除前額葉。還是算了吧。我真情實感的歎了口氣,覺得自己栽在這也是罪有應得,誰叫我當年直到最後一刻還在欺騙卡卡瓦夏。後來的砂金并不怪我,我也不因此感到愧疚,痛苦隻源于更廣袤而隐秘的東西,我情感的根源和理想。

我唯一愧對的人,隻有曾經的我自己。砂金歎了口氣,顯然明白我在想什麼,将那條擦去血迹的毛巾扔在一旁,指腹抹過我眼尾半寸。肌膚與肌膚的相貼的接觸部分離開,洇開一片水痕,我忍不住眨了眨眼。我曾經是個很沒同理心的人,試圖用痛苦理解他人的痛苦,用自己淺薄的見識解讀浩瀚無垠的宇宙。我為這份傲慢付出了代價。

我拍開他的手,撩起眼皮,望進那雙瑰麗的瞳。

:那麼,請告訴我。

:既然痛苦無法理解痛苦,今時今日,我能和你擁有相似的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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