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區某BRUNCH餐廳。
莊台長又叫了一碟奶酪拼盤,食欲大開。
“白炎的病情好些了嗎?”
“昨晚已經穩定了,”老徐隻能硬編,“醫生叮囑了,還需要靜養十天左右。”
“哎,你們兩别這麼拘束,也吃啊,”莊台長笑道,“今兒我請客,這家店的西班牙菜味兒很正,跟我當初在瓦倫西亞吃的一個味兒。”
Ayi謹慎地點了兩三樣,賠了個笑。
秦白炎後台深厚,可闵梵沒有,得穩着點。
“莊老,昨兒實在事發突然,特别抱歉……”
“這麼說就生分了,”莊台長擺手道,“服務員,給他們各加一例蒜油蝦,啊,再來份布列塔尼扇貝,那個好吃。”
莊台長抿了口橙汁,語氣促狹。
“你們也知道,我這老頭特喜歡八卦,昨天化妝間裡……他兩該不會打起來了吧?”
聽副台彙報說,老徐守着化妝間十幾分鐘,還有個經紀人似乎在裡頭勸架。
兩人都是不告而别,還要去醫院包紮,别是破相了?
Ayi和老徐對視一眼,兩人都明顯有點心虛,現場硬演。
“梵梵是後輩,能跟秦哥請教一二都是榮幸,不會有任何沖突。”
“秦哥昨天是過去找他聊《白墨》的劇本,沒想到突發急病,得虧闵先生發現及時。”
台長不動聲色道:“所以……他兩關系不錯?”
兩個經紀人同時開口。
“還可以。”
“非常不錯。”
老徐瞪了眼Ayi,心想哥們你還裝啥不熟。
同居,知道什麼意思嗎?
這兩一看就是破鏡重圓的成對鴛鴦,昨天重燃愛火一發不可收拾,明顯是光顧着開車,連京台春晚都顧不上了!
說來也奇怪,老秦單身了二十八年,狗仔回回想蹲點绯聞都抓不着料。
本家和族親都張羅過幾次相親,統統被他用工作擋掉,一次沒去。
闵梵瞧着确實不是一般的漂亮……哎,後勁兒恁大?
Ayi想拿把餐刀直接捅過去。
不熟!哥!
你知不知道我家藝人好不容易當個流量,要把避嫌兩個字刻到骨子裡!
正是事業上升期,糊貨不能沾,紅人更不能碰!
闵梵正從唱跳藝人涉向表演,三個月前,他的第一部電影《薄荷汽水》正式上映。
雖然演技青澀,但情感真摯,笑容清澈,很受粉絲喜歡。
哪想到,有人翻出秦白炎十七歲的舊照片,發到網上。
“闵梵長得也太像我哥了吧?這妝容是不是特意碰瓷啊?”
“卧槽,我是說怎麼這麼眼熟,不合适吧!”
“……路人粉想轉黑了,剛出道就這麼急着拉踩吸血嗎。”
同樣是少年模樣,一個英氣桀骜,一個清秀溫柔,原本氣質差距很大。
但為了貼合《薄荷汽水》小說原著的描寫,化妝師在闵梵的右眼斜上方加了一顆痣,眉鋒和唇線也進行了一定的修飾。
角色本身也争強好勝,笑容恣意。
幾個鏡頭截取後一對比,真有種說不出的神似。
——以至于粉黑大戰直到現在都沒停過。
Ayi簡直想靠眨眼睛給老徐發電報。
最好的關系就是沒有關系,有點新時代職業素養吧,求求您了!
老徐滿臉您沒事吧,要不您吃點飯呢。
莊台長看在眼裡,笑呵呵道:“既然關系不錯,那白炎剛答應的綜藝,小闵也考慮一下?”
“京台對闵梵有提攜之恩,酬勞方面一定好說。”Ayi誠懇道,“隻是,他的檔期已經定到明年了。我會想辦法和公司争取,如果實在錯不開,明年第三季一定去。”
“理解,理解。”莊台長聽着滿意,仍在壓價,“我們京台看着家大業大,其實預算一直在削。真要砸錢,玩不過江浙滬那幾家。”
Ayi連聲應了,擦了下冷汗,心想還是得盡快問問闵梵。
情況棘手,他還不敢過去敲門要人。
不會真同居了吧……
當事人正在烤三明治。
闵梵讨厭外人。原本公司想安排一個住家保姆,被他一口拒絕。
他做了兩碗猕猴桃谷物碗,又烤了一份三明治,切成四小塊,一并端去了餐桌。
秦白炎披着他的睡袍,胸膛仍舊光裸着。
闵梵身高一米八二,偏向韓系藝人的纖細單薄。
秦白炎不僅有一米八//九,臂展和肩寬都充滿了雄性張力,公狗腰很窄,屁股也翹。
闵梵冷眼看過幾次,心想不過如此。
瓷碗被推到男人面前。
“吃。”
秦白炎輕輕嗅了一下。
他進食很慢,更多時候在忍着生理的本能,勉強吃素。
早在兩個月之前,人類的食物就開始淡去香味。
生肉變得極有誘惑力,特别是帶着血的那種。
海東青的捕殺本能在不斷異化他的味覺和嗅覺。
好想撕咬什麼。
泛着熱氣的,剛被咬斷咽喉的,美味的腥紅的……
“你等會兒還會變回去?”
闵梵沒有擡頭看他,平靜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