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不到它了。
墨白眉心擰緊,這污染物到底是什麼形态?
“姐姐?”秋朝喊了一聲,聲音帶着小心翼翼。
“你看到了嗎?”墨白擡眼看向他,“我剛剛抓到它了,可是現在它消失了。”
“我看看。”秋朝抓起她的手。
他掌心的溫度宛如熾熱火源,瞬間灼燒到她的肌膚,令她下意識地蜷起五指。
秋朝細細摩挲着指腹上那層粗糙的繭子,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姐姐這些年真是辛苦了。”
墨白抽回手,不自在地問:“你看出什麼了嗎?”
“姐姐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去卧室看看嗎?”他垂下眼簾,聲音輕輕的。
來都來了,去看看也沒什麼。
墨白側身讓他進來。
卧室還帶着絲絲冷氣,秋朝在門口的時候就感覺到了,走進來感覺更明顯。
他看了眼面色蒼白的墨白,“姐姐,你先出去。這污染物與之前的不一樣,我擔心它還在這個房間。”
墨白搖搖頭,“不用,它現在絕對沒有能力傷害我。”
“是我話多了。”秋朝垂下眼簾。
墨白移開視線,她想看看污染物長什麼樣子。
秋朝似有似無的歎息一聲,他攤開手掌,徑直走到窗戶前,窗戶有一條三指寬的縫隙。
墨白問:“它跑了?”
“跑了。”秋朝點點頭,聲音很輕。
墨白又問:“還會回來嗎?”
“有可能。”秋朝不動聲色地掃了眼玻璃窗,“晚上冷,我替姐姐把窗戶關上。”
“多謝。”
兩人走到客廳,墨白接了兩杯熱水,将其中一杯遞給他。
“謝謝姐姐。”秋朝接過杯子,笑容很幹淨明媚,“現在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墨白頓了頓,“沙發會不會有點小了?”
她其實是想說:“你可以回去了。”
但是感覺這樣有點太冷漠無情了,好像把人用完就丢一樣。
“我習慣了。”秋朝目光潋滟,卻瞬間低下頭。
墨白:……才一個晚上不到,就習慣了?
“姐姐……是想趕我走嗎?”秋朝坐在沙發上,眼裡泛出水霧,“我怕它還會出現,明早就離開,絕對不會打擾姐姐。”
“沒這個意思,我是擔心你腿長了,睡在沙發上不舒服。”墨白尴尬地找了個理由。
“原來姐姐是關心我。”秋朝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晚安,祝你有個好夢。”
“晚安。”墨白扶額回到卧室,希望明天能聽到好消息。
秋朝看到卧室門關上,臉上才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攤開手,一團小小的霧氣出現在掌心。
他看着緊閉的卧室門,壓低聲音輕笑道:“姐姐果然不一般呐。”
看看污染物被折磨成什麼樣子了?現在連走都走不動,何況飛?
他閉上眼睛,掌心的霧氣團子漸漸變小,直到徹底消失,手掌不留下一絲水霧。
“原來是這樣。”
秋朝睜開眼睛,終于知道這團污染物為何會一直待在這裡了。
單親媽媽譚麗和女兒月月是事情的關鍵。
譚麗覺得月月影響了她再婚,因此對女兒月月不太喜歡。
月月為了得到媽媽的愛,在網友的建議下去了一個古怪的地方,并從那裡抱回一個罐子。
罐子裡面什麼也沒有,但月月很喜歡她。
自從有了罐子,她發現媽媽越來越愛她,從此去哪兒都不忘記帶上它。
譚麗卻覺得女兒瘋了,總是說一些奇怪的話和做一些奇怪的事,并且身上開始愛出汗,上一秒擦了下一秒又會流出,而且還黏糊糊的。而且還每天都要抱着她睡覺,她感覺自己被一個怪物抱着。
後來她離開家,去了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直到半個月後才回來。
不出意料,女兒月月死了。
她把女兒的屍體扔在了荒野外。
然而時間一長她又開始想念女兒,直到有一天她打開門,看到女兒站在陽台向她招手。
并笑着喊道:“媽媽回來了。”
這一天開始,譚麗徹底瘋了。
後面的幾位房主也都是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才會接連出事。
秋朝站起身來,獨自走到陽台上,期間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心裡還有許多疑惑?
“罐子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污染物會保留人類的記憶嗎?”
他看到的記憶并不完全屬于污染物,小女孩的記憶尤其多,并且異常深刻,但并不完整,他也隻能憑着零碎的記憶推測。
“真是一個可憐的小女孩。”
秋朝重新回到沙發躺下,污染物不是不想離開,隻是它被關在罐子裡的時間太長了,所以污染能力有限。
污染小女孩後,它的能力得到提升,但小女孩死後,留下的執念影響了污染物,隻要它離開這套房子,它的能力就會減弱。
所以它一直在離開與不離開之間徘徊。
好在沒幾天,有人來看房。
最後它留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