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将才還責備他的隐瞞,若此時她也撒謊,就是打自己的臉。隻好将真話說一半:“我與公主有事相求罷了,無聊至極,不值得您勞神。”
“紀杉,可是長相俊秀的那位?”
夏淑晴認真思索片刻,實話實說道:“是挺好看的。”
但總覺得他有些可怕,之前在禦花園裡直勾勾地盯着她,不似好奇,倒像是在試探什麼。
結果朱珩眼色一沉,頗為幽怨地瞪她:“你喜歡他這種?”
“……你胡說什麼!”
她頗為無語,紀杉可是有驸馬都尉的潛力,他沒察覺到便罷了,竟然還猜到她頭上。
“那你去找他做什麼?”
兜兜轉轉又繞回來了,她既不能說謊話,又不可背信棄義,出賣朱玟。
隻好裝死,一言不發。
“看罷,你也是個小滑頭,我們簡直天造地設的一對,何須和離?”
他的鼻尖隐約蹭到了她的鼻梁,先是一瞬冰涼,而後燥熱不堪。
然而她抽不開身,隻得側過臉,嗔怪道:“誰與你天造地設了!”
她不想當騙子,更不願當騙子的妻子。
如銀鳗落網,她努力掙紮,扭動起腰肢,卻掙脫不掉他的手,反被絞得更緊。
慌亂間撥開了他的貼裡,指尖碰上他勁瘦的腰腹,肌理分明,被她觸及後緊繃着,随着呼吸一頓、輕縮。
她匆匆撇眼,口幹舌燥的,便當機立斷道:“我們本就是錯點鴛鴦譜,失憶或是天意,應當和離!多說無益,我要就寝了。”
大言不慚,再耗下去,她可能真的把持不住了。
可眼下剛大吵一架,尚未重歸于好,如此不矜持,叫她的臉往哪兒擱。
朱珩挑眉:“你當記得我是太子吧?”
“……自然。”
“你既喚我一聲殿下,便得聽命于我。”
夏淑晴啞口無言。她能叛逆地不遵父命,能不信鬼神不信天命,卻無法不從皇命。
她不想死,也不想家人受到牽連,隻得應聲:“是……殿下。”
虧他之前說他們之間不必如此生分,大可念他表字,或是其他親昵愛稱。
原來隻有在未侵犯他利益時才作效。
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這才是正常的。
先前允她的和離,不過是哄她的一場戲。他心情好時方能為她演上幾段,看她信以為真的模樣,比逗趣宮裡的畫眉鳥更好笑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夏淑晴覺得可笑,如今才弄清形勢,又回到了她誤以為被喂避子湯的時候。從一開始,肖想和離便是不自量力。
早該想到,籠中雀,無歸期。
沒想到她會如此沮喪,朱珩猜到她又在胡思亂想了。
他輕輕吸了口氣:“害怕了?覺得我在欺負你?”
“不敢。”
分明就是怕極了。他承認将才口不擇言,隻想穩住她,讓她趁早打消和離的想法。
待局勢穩定,她想要星星,他便建摘星閣。她若厭惡宮廷,他便帶她遊山曆水。
江山錦繡,不如她回眸一笑。所謂天子,遠不及當她的心上人。
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卑劣也好,自私也罷。隻要能把她留在身旁,偶爾使下權勢,到也不是不行。
他冷笑一聲:“當初是誰哭着要包養孤,還說‘公子這般姿色,不跟我回府可惜了’?”
不是想知道過往嗎,他可以悉數道來。但不知道她承擔得起否。
不出所料,夏淑晴聞言,錯愕地擡眼看他,以辨真假。
她猜不透。
依他所言,是她調戲他在前。
怎麼可能!他可是太子,她從前鮮少進宮,怎會有機會調戲,估計又是詐她的鬼話。
“殿下何必如此羞辱臣妾眼光?”
從她失憶後對朱珩的态度就可見一斑,不但不喜歡,甚至厭惡至極。怎會讓未出閣的她豁出臉面去調戲。
還說要包養他?他看起來很缺錢嗎?舉手投足盡顯養尊處優,一眼便知他非富即貴。
她才沒有那般自作多情,招攬這尊大佛。
接着,朱珩眼底閃過一絲痛色,扣着她脖頸的手忽而向下移,順着衣襟,為她褪去薄薄的紗衣。
他的指尖像是一支毛筆,從她頸後緩緩而下,在她身上一筆一劃地書寫,勾勒纏綿。
所到之處,皆是風景,留下一陣溫熱的風。
她登時怔住,想起反抗時,朱珩卻在她腰窩上頓筆,繼續遊移,使得她身子不受控制地發軟,靠到他身上。
意識徹底混亂前,他沉聲,在她紅玉雕琢般的耳邊輕笑道:“你不信,孤不介意幫你一一回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