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言思索片刻,且不說自己不喜歡無功受祿,江峰主如果出手送人禮物,那必非凡品,而且要是真的收下了,那自己以後就是真的成劍峰之人了。
“多謝江峰主好意!與人過招,重在劍招、劍意高低,而非劍之好壞,難道江峰主拿着我手中的劍便會輸給謝師兄嗎?我用自己的劍比較習慣,還是不必麻煩了。”
江唯是想着赤水之行都是各門各派的少年人,正如李意言所說,高手過招,才是失之毫厘差之千裡,年輕弟子們比劍,劍本身确實不那麼重要。
自己先尋好鑄劍的材料,等李意言赤水之行回來再送他不遲。
于是,也便不再堅持。
“劍可以不換,名字一定得取。”江唯是都點頭同意了,沒想到謝惠琏卻又開口了,“關乎聲名。”
“哦對,還是惠琏細心,意言啊,劍作為你的兵器,是會随着你一起在江湖中揚名的,你此去赤水,若能比出一番成績,日後它作為你的第一把佩劍,也能有些特别的意義。”
聽謝惠琏與江唯是都如此堅持,李意言也很喜歡這把劍峰弟子們一起送給自己的佩劍。
雖然自己可能不會把劍道做為主要的修行目标,但是劍峰弟子們都是他很親近的朋友。
“白刃出鞘喚風雲,歲月不凡情意長。此乃劍峰楊兄所贈,已取名為‘意凡劍’。”
“好!好名字!想必意凡劍定能随你在赤水留名!”
————
六月,清晨時分,陽光灑落在赤霞城中。
甯靜的赤水河上還有些許水汽未曾散去,碧綠的水面看不出絲毫與“赤水”二字的聯系。
“李叔,這就是赤霞城嗎?這看上去好像也沒什麼特别的呀!”
一席人出現在赤霞城外,正是少華派衆人。
自門内選拔結束之後,确定出戰的弟子們紛紛為赤水少年會開始做準備,聽參加過的師兄師姐讨教經驗。
李意言也忙碌了起來,經過二位峰主的協調,他往往是上午在藥峰,下午在劍峰,就差把自個兒給掰開來用了,雖則忙碌,成長也是極為迅速的,覺得有一種特别的充實感。
不過,時間長了,加之暑熱,李意言的胃口不是特别好,整個人消瘦了許多。
溫绯樂也是跟他來往和交流都少了許多,剛入門的時候,兩人晚上一同溫習完課業,還會分享點心。
可是現在李意言晚上從劍峰回來之後,自顧地洗漱、入眠,練了一下午的劍,他也已經很累了。
溫绯樂更是要麼已經睡在床上,要麼一張臉面無表情,好似在和誰鬥氣一樣。
李意言下午去劍峰練劍,溫绯樂就找江寄籬一起泡在藏書閣。
直到就寝,兩個人都一言不發。
有的時候,其中一個人回來晚了,都生怕打擾到對方似的,連燈也不點,就着黑燈瞎火的,草草洗漱一下就閉眼。
然後,第二日又是如此循環往複。
就好像這小院裡住的是另外一個空氣人。
李意言不知道他和溫绯樂之間又出了什麼問題,他很想解決,可一來是不知道問題的症結,無從下手;二來他确實有些無暇他顧。
在赤水少年會的選拔之前,他在上陽城開的那家一言堂藥鋪,始終都隻有他一位藥師。
以前的時候他還能每日早些完成課業,抽時間過去坐診,可是現在他卻分身乏術了。
不得已,也隻能把鋪子的事情先暫時放一放。
雖然李意言是很想把鋪子繼續開下去,多賺些銀子,他開鋪子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賺銀子,可到底他千辛萬苦來到少華派是為了研習藥道的。
若是為了鋪子而耽誤了正經的課業與賽事,那豈不是本末倒置了。
諸多雜事萦繞在心頭,李意言晚上常常思慮這些,整個人倒是愈發消瘦了。
小師妹楊繪情還關心過他,讓他多吃點,李意言婉拒了,他自己便是藥師,知曉自己身體的情況。
他就是越累,便越吃不下東西。
劍峰大師兄練完劍,可能隻需要一壺酒就好了——大師兄遊曆歸來把酒帶到了少華劍峰之上,導緻不少弟子紛紛效仿,這件事讓江唯是差點追了謝惠琏半個劍峰。
可李意言不行,之前靈巧輕盈的功法驟然加大練習量,一時有些受不住。
不管這許多,一個月的準備時間匆匆而過,少華派弟子随副掌門李猶一同來到了赤水河畔的赤霞城。
“正是。”少華派帶隊的副掌門李猶看了看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群,“跟緊了,現在赤霞城裡聚集了江湖上各門各派的弟子,要是走丢了,可不太好辦。”
李意言好奇地打量着赤霞城内的攤販和人群。
赤霞城的繁華和上陽城不太一樣,上陽城因為緊靠少華派,所以城内大多都是少華派弟子,秩序井然。
赤霞城附近沒有特别大的門派,在江湖上的名氣就是因為赤水的獨特景色,以及——“赤水英雄會”。
平時的赤霞城人比較少,整體的街道和城池都比較狹窄,在英雄會前夕一下子湧入了許多武林人士,讓狹窄的街道有些超過負荷的迹象。
尤其是少華派這樣成群出行的門派,
在路上走得更是艱難。
簡直就是勉強擠出一條路來。
可對面,走來了一群身着綠衫的武林人士——正是飛雲閣衆人。
為首的一人,身形高挑,氣質上佳,雖然身後背着藥箱,腰間挂着銀針袋,但卻仿佛把一身春色穿在了身上。
李意言隻覺得那人氣質非凡,甚至和劍峰大師兄謝惠琏的氣場不相上下。
心下不禁好奇起他是誰來。
隻聽江寄籬正在與溫绯樂耳語:“溫兄,這位便是飛雲閣大弟子宋非夷,聽說他兩年前便想來參加赤水少年會,但是因為當時正趕着救治一種奇毒,耽誤了時間,因此才拖到來參加這一屆少年會。隻是雖然沒有參加少年會,卻因解了那毒,而名震江湖,被認為是藥道的下一位天才。不少人都覺得這一次少年會藥道的頭名非他莫屬了。”
藥道天才嗎?李意言看向宋非夷的目光夾雜上了幾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