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也是怪餘優運氣不好,第二個上來的便是唐孟楠。
唐孟楠在将餘優擊落水中之後,收劍入鞘。
站在一根平坦的木樁之上,看着河岸邊一個接一個向他而來的人影,神色無半分波動,平靜到近乎冷峻,握緊了他手中的劍。
“怎麼這麼快!”
剛才見唐孟楠向赤水而去的衆人,或多或少都是抱着趁唐孟楠與餘優對戰之際,撿個便宜的想法而來的。
沒想到,不知是該說唐孟楠的劍太快,還是該說那第一個上岸的餘優太廢。
按照正常想法,敢第一個上前的,必然有幾分實力,可誰成想就是個想要投機取巧的滑頭。
于是,還正在飛躍赤水河面的時候,唐孟楠就已經光速把餘優給解決了,平靜地看着他們。
“撲通!”有幾個心志不堅定的人對上唐孟楠的眼神,竟然一時忘了運轉輕功。
在水面之上忘記運轉輕功的後果,自然就是——落湯雞。
“天呐,那唐孟楠方才的眼神真是把我吓死了!”
“太有壓迫力了!”
“他莫不是在下山遊曆的時候殺了許多人吧!”
“方才看他帶着清水劍派的弟子們走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還是高潔君子,怎麼這會兒跟剛才完全不一樣?”
李意言也看見了方才唐孟楠那一眼,确實颠覆了之前他對唐孟楠的印象,就好像是從一個人變成了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一樣。
“什麼殺人狂魔?自己無知還亂說别人……”見那麼多人奔唐孟楠而去,謝惠琏煩躁地用腳踩了踩地上的草。
“大師兄,那你可知道些什麼?”楊繪情好奇追問。
歎了口氣,謝惠琏看了看兩張好奇的臉:“其實也沒什麼,你們也都知道唐孟楠是易達祖師的關門弟子,所以怎麼可能他練什麼歪門邪道的東西,他師父卻不知道呢?剛才那些人真的是,張口就來,江湖中很多謠言就是這麼來的……”
兩人都點點頭,“你們可知道最頂級的劍客必須具備的品質是什麼?”
楊繪情搖搖頭,她單純因為舞刀弄槍的比較自由好玩,所以才選擇了劍道的。
“藥道很看重的一點是冷靜,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情況,心神都必須保持冷靜,難不成劍道也是如此?”
謝惠琏驚訝道:“意言師弟,不是我說,越是和你相處,我越是覺得師父把你從藥峰搶了一半來咱們劍峰真是做得太對了!不錯!正是冷靜,揮劍時必須冷靜,尋找揮劍的時機也必須冷靜,隻有極緻的冷靜,才能劍随心至,所向披靡。所以唐孟楠在拿起劍的時候,就跟換了個人一樣,他似乎會進入一種非常純粹和絕對的狀态,不受外界任何人的幹擾,他的劍也因此被稱為‘無情劍’。”
“啊?‘無情劍’?那豈不是專門克我的?”楊繪情苦惱地皺眉。
“尚未交過手,怎可先長他人士氣?師妹,你何不想着,有情專克無情,你是來克他的呀!”
謝惠琏一拍李意言的肩膀,看向楊繪情。
“似乎也有幾分道理,這句話,本姑娘收下了。”
“好了,我們差不多也上去吧,否則其餘人莫不是以為我少華派怕他不成?咱們走!”
說話間的功夫,還在赤水河岸邊的人已經不多了,清水劍派的衆人也齊齊出發了。
于是,少華派便有些紮眼。
畢竟,也算是一方大派,可承擔不起被說懦弱避戰的傾向。
赤水中央,早已經打成了一片,下午的劍道比起上午的藥道來說,圍觀人數隻多不少。
方才一番打鬥下來,剛過去半個時辰,卻已經有小一半人淘汰了,按照這個速度下去,不到日落就能決出勝負。
在少華派衆人離開之後,赤水岸邊的其他人也很快離開,岸邊很快隻剩下圍觀的人群。
“溫兄,方才李兄他們便是在這兒吧,為何不與他們打個招呼?”江寄籬從樹蔭下與溫绯樂緩緩踱步走出。
溫绯樂的目光緊緊跟随在那道飄然而去的身影之上,“江兄,你平日裡不是挺聰明的嘛,怎麼現在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方才他們的比試已經開始了,要是讓他們分了神,輸了比試,到時候賴到咱們頭上來。”
江寄籬頗有深意地回頭看來看剛才兩人藏身的樹蔭,那也沒有必要直接藏起來吧。
幸虧兩人一身正氣,又都在上午的比試中漏過臉,不然鬼鬼祟祟的,可能就要被少年會的巡邏弟子給抓去了。
“哎呀,我不是看溫兄你用過飯也不多歇一會兒,直接拿了好幾種上好的創傷藥就直接過來了,覺得你特别擔心嘛,你放心,少華劍峰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
“我哪裡擔心别人了?隻是來看他們劍峰笑話的,平日裡用了藥峰那麼多的傷藥,可别到時候名次還不如藥峰高!”溫绯樂一甩衣袖,遮住了藏在袖中的藥瓶。
“說到名次,這次劍道的比試,可真是兇險萬分呐。”江寄籬把雙手背于身後,望向遠處的湖面。
溫绯樂亦是一臉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