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藥材不都是要拿來治病救人嗎,隻要有需要,便得采買,難道因為名貴,你便不吃藥麼?”
“藥峰的師兄弟們既然還在修習,拿普通藥材練手便是,何必要用到價格高昂了幾十上百倍的名貴藥材?想必,這些高昂藥材最終還是因為你需要吧?你敢說,你提這些沒有一點私心?這些錢若是給咱們劍峰拿去買上好的武器,可是會少死很多人的!”
“第一,我隻是向峰主提出了這個建議,并不一定要實現,具體怎麼抉擇是掌門的事情,所以你說的藥峰多買些藥材就是在削減劍峰弟子的待遇,并不成立。”
“第二,有些藥材确實名貴,但是和一條性命比起來呢?和千千萬萬條性命比起來呢?”李意言目光犀利地看向不知不覺中已經将他圍住的劍峰弟子,“如果确實能夠找到治療病症的方法,這些投入根本就不算什麼,況且藥峰本身也在為少華派中其他各峰提供藥品吧。”
“第三,我是不是來劍峰,乃是我自己的事情,就是我不來,我也照樣能拿到赤水第二,若是要打,我是不怕的。隻不過,這劍峰我日後也是不會再來了的。我不知諸位在未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僅憑一些道聽途說的事情,為何就先入為主地把我想象成了完全相反的樣子,難道這就是劍峰弟子的涵養嗎?”
李意言的一番話擲地有聲,聽得有幾個年紀稍長些的師兄師姐默不作聲,畢竟他們都是和李意言相處過的,對他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
若非涉及到劍峰的切身利益,加上李意言一直都沒有出來解釋,他們也不願意相信李意言是這個樣子的人。
可是,比李意言晚入門的幾個小弟子年輕氣盛,還尚未親自見識過李意言的厲害。
此時,站出來自認為仗義執言道:
“李意言,你說你建議宗門采買藥材是為了救治更多的人,可是怎麼好像以往藥峰都沒有這樣的要求呢?那些藥材買來都是給誰用的,好像常見的病症都有藥方了吧,也就是說即便研究出了你所說的治療之法,能夠用得到的人也很少喽,那何必為了這區區的一小部分人就讓宗門花費這麼多呢?将來若是你找到了解法,江湖上人人交口稱贊的還不是你本人?”
話裡話外都在指責李意言是用宗門裡面所有人共有的錢來為自己争取私利。
其餘劍峰的師兄師姐一聽他這話,都隻覺得不好,這話說的實在是不對。
“區區?一小部分人?”李意言冷笑一聲,看着說話的那劍峰弟子稚嫩的面龐,隻覺得劍峰的師弟們怎生資質如此低劣。
明明楊師弟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可是竟然卻招收進來了,如此冷酷之人。
“在你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要用利益來衡量是嗎?你可知,你輕飄飄的一小部分人,每個人都是幾十上百人的親朋!少華派要求門内弟子行俠仗義,斬奸除惡,救死扶傷,這難道不是我輩修習的意義所在嗎?”
說到氣急處,李意言又想起那天郁深與他所說的話,“莫要說這些錢财僅能救治一個人要用,楊況掌門與楊繪情一日的開銷要用掉的錢财就有多少、能采買多少藥材、救治多少——”
“意言!”李意言話說出口之後,覺得有些不妥,恰好此時有人出聲喚他。
原來是方才有劍峰弟子覺得現在的情形怕是不妙,有動手的苗頭,因此趕緊去找了大師兄謝惠琏。
謝惠琏來到人群中間,在李意言身前站定,目光掃視了一遍全場:
“大家都是少華弟子,難道同門情誼就是群起而攻之嗎?其中是非自有掌門定奪,劍峰沒有仗勢欺人的弟子!”
此話一出,給剛才的事情定了調,不管怎樣,謝惠琏與李意言一同去過赤水,在江湖中走過一遭的人,雖然心思沒有那麼複雜,但能看出來李意言絕對不是方才衆人口中所說的那種沽名釣譽、貪圖私利之輩。
李意言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大師兄,眼神有些複雜,大師兄也在劍峰,那麼弟子們的傳言肯定是聽到了的,此刻他站在自己的面前,是否意味着對自己的信任呢?
還是出于某種替劍峰拉攏自己的心态?
不對,自己怎麼能這樣想大師兄呢,李意言搖搖頭,自己着實是亂了心神。
這些話的源頭到底是誰,劍峰弟子中與自己不對付的,隻有郁深一人,可他是絕對沒有機會知道此事這麼多詳情的。
若是楊繪情,在掌門身邊倒确實有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可他又覺得以她的為人,她若是想要出氣,絕對有更多直接又高效的辦法,不至于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而且她算是識大體的人,若是站在少華派掌門的角度考慮,把自己的名聲給毀了,對少華派的未來沒有半點好處。
想到這裡,李意言輕輕搖了搖頭,或許隻是有同門聽到了些傳聞,又口口相傳生出這許多來。
謝惠琏在劍峰弟子中還是很有威望的,他的話出口之後,雖然有些弟子臉上還有不太服氣的神色,但至少也認可自己這多對一的局面是不義之舉。
“好了,都散了吧,把今日該練的劍招繼續練完!意言,你跟我來。”
謝惠琏帶着李意言去了一處沒人的地方。
“意言,不好意思啊,這些臭小子真是,一天不打就皮癢,我先前已經告誡過他們了,誰知還是如此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