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讓那個人成為第二個埋屍地底的人,如果有的選擇,那個人是不是就能有一條退路。
段崇明想到了所有的可能和後果,不管是被賴上還是好運地得到份感謝,但他唯獨沒有料到一件事。
一見到人,他的心就開始發燙。
饒是知道那人周身的氣韻從何而來發燙的心也沒被澆滅,甚至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喜悅。
段崇明深呼吸了一口氣,讷讷道: “好難……”
“啊?段哥,不要前途盡棄啊!”陳說滿臉懇切道。
蘇省朝陳說的腦瓜子彈了個蹦,“都還沒開始哪來的前途。”
段崇明習以為常地略過了打鬧的兩兄弟,漫不經心地打了兩隻雞,對于亂竄的狍子野豬鞭長莫及。
整個人都有些焉巴。
“嘭——”
遠處傳來的槍響在林間炸開,遠比段崇明的槍聲更大。
随行的工作人員拿起對講機交接一番,“01,什麼情況?”
對講機的裡傳來沙沙的電流聲,略顯低啞的人聲回道:“沒事,兩個人一起開槍射了同一頭馬鹿。”
“馬鹿,我靠。”陳說不争氣地咽了咽口水。
他的羨慕一半是因為馬鹿那吃起來比羊肉肉味足,比牛肉口感嫩的口感,一半是因為馬鹿價值五萬的重頭彩。
段崇明沉默了會兒,突然道:“我們能去瞻仰一下嗎。”
瞻仰?
陳說的眼鏡從鼻梁上滑了下來,不解地看着他段哥,這個字眼怎麼從他段哥口裡冒出來了?
他段哥是誰啊,雖說義氣重像個江湖漢,但什麼時候說過這種沒頭沒尾的崇拜話。
不就是個馬鹿嗎?陳說覺得他段哥隻要今天支棱起來了,包是可以打兩隻的。
02以為這群小年輕是不服輸想要圍觀一番,立刻和01溝通了一番,征得那邊的同意後才答應段崇明的要求。
兩方離得不遠,跨過一個小山丘,溪邊的一群人映入眼簾。
聽到動靜顧驚山擡頭看了看,看清其中一人的臉後半阖的眼又睜開了些。
“你丫真給力,這幾年你技術見長啊!”
秦岩用槍戳了戳腳下沒了鼻息的馬鹿好幾下。
聽到後面的動靜轉過頭來看了眼,看見是幾個學生模樣的男的,便渾不在意地又把頭轉了回去。
段崇明沒打算靠太近,就這樣不遠不近地瞧了一番就說要走,眼底的暗沉始終沒有消掉。
除了沉默,看不出幾分不對勁。
陳說和蘇省倒要比段崇明活躍多了,不一會兒就找到了訣竅,獵了好多東西。
東西有點多了,段崇明叫了許南禾過來,讓他挑了下要留的東西,這一堆肉最後就挑了個山雞出來。
許南禾邊看邊道:“這個肉太腥,這個肉太柴……就要個□□,其他的都拉走。”
說完許南禾撇過頭去,看着段崇明道:“雞你來殺?”
段崇明愣愣地“噢”了一聲,等人走了才反應過來自己答應了什麼。
答都答應了,他隻好把外套一脫,穿這個無袖衫蹲在一邊拔毛。
神色凝重,手上的力道也十分大,像是在借着拔毛洩憤。
少年人的肌肉沒有太多刻意塑造的形狀,更多的還是平日裡因為各種運動的沉澱。
肌肉飽滿發達,線條清晰,每一步動作所牽拉的肌肉透着蜜色,和逐漸下沉的夕陽交相輝映。
這樣誘人的一副畫卻隻讓早退的人瞧了個遍。
顧驚山撇下秦岩他們回來的時候,迎面撞上了這幅苦大仇深的表情。他笑着在山崖邊的位子坐下,和一邊身着便服的女保镖對了下眼。
閑來無事,拔毛的少年變成了顧驚山唯一的樂子。
他也不在意自己的視線有沒有被人察覺,和那殺魚的同夥直直對上才不慌不忙地收了回來。
沒一會兒,玩盡興了的張金偉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從林子裡走了出來。
喜潔的人不少都回屋簡單收拾了一下,把身上的血腥味洗幹淨了才在顧驚山隔壁的桌子落了座。
靠近山崖這群人也沒敢作妖,老老實實地逗弄打趣,吹噓着自己今天的戰績。
山崖靠裡有個小舞台,也有移動的酒水鋪子,不少小年輕都在炫技,好生熱鬧。
秦岩知道顧驚山喜靜,特意把遠離喧嚣風景又好的一桌留給了他們四個,讓保镖在中間和其他人隔開。
段崇明殺完雞回屋洗了個澡才去超市拿酒水,他随便挑了幾瓶看度數,顧及那幾個不常喝酒地便又放下超過八度的。
“诶,今天秦岩邊上那個長發美女是誰?”
不着調的話落在段崇明耳邊,讓他的耳朵原地立正。
“不知道,”同夥有些疲軟地塌着肩,“你要是喜歡可以去向他讨一下。”
“勾八,我才不去呢。”先說話的那個撇了撇嘴,對同夥的不安好心了然于心:“要我說,還是直接和她聊一聊,私下交易好了秦岩難不成還不會放手?”
“啧,懸。”同夥搖了搖頭,“你又不是不知道秦岩這人占有欲多大,他想要的東西誰都不能讓他吐出來,就算他不要了爛在泥裡也不讓人撿……”
“譬如他院子裡那具屍體,他爸想在那建個噴泉硬是被他攔住了,簡直就是死了都要愛的代表。”
“哎,”那人用想說不敢說的眼神瞥了下他,故作鎮靜道:“秦岩是個長情的,要不然這麼多年了也沒見他找第二個。”
段崇明面無表情地把手裡的易拉罐捏得變形,隻差一點就能讓裡邊的液體蹦出來。
他走得早,渾然不知身後的兩人突然的沉默。
“他最好不要。”張金偉皮笑肉不笑道。
他可不想再來一隻咬他屁股的土狗。
張金偉把從智利空運過來的車厘子放進籃子裡,後知後覺道:“等等,秦岩身邊哪有美人?你說的不會是顧驚山吧?”
張金偉疲軟的神經一下子拉緊了,回味了下兩人的談話,用“你想死直說”的眼神看着他。
“啊?不是,你别瞎說,我說的是那個棕色頭發!!!”
“你不早說……”張金偉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心有餘悸道:“這不同頻的交流要是讓秦岩知道,少不得要嘲笑我一星期。”
身邊那人比他還害怕,虛弱道:“我看你接話這麼自然還以為你秒懂了呢,你差點污蔑了我的清白。”
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去肖想顧驚山啊,不等薛老爺子來他家親切問話他就得先被顧驚山削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