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色的絲綢襯衫質地柔軟,作為内襯看不出幾分溫度的存在。
段崇明晃了下神,一時間有些好奇:穿這麼少,不冷嗎。
顧驚山反手勾住他的手,用自己冰涼的皮膚汲取着他的熱。
等回過神,段崇明陡然變身,成了那個被牽制住的人。
手上的力道不重,卻也不是他想抽手就能抽手的。
段崇明咽了下口水,下巴一緊,不自在地往後退了一步。
顧驚山臉上帶了點笑,不說話,跟着往前走了一步。
他進一步少年退一步,一退再退。
最後退無可退地被顧驚山壓到牆上,粗粝的磚塊壓在背部,把每一點的凹凸和不平放大。
段崇明很高,足有一米□□,但卻發現顧驚山要比他還高,不多但确實存在。
今天的衣服和造型為顧驚山減了幾分優雅,加了幾分英氣和強勢。
脖頸間的隆起一滾再滾,眼神飄忽,眼珠到處轉卻一次都沒落到顧驚山那雙眼上。
顧驚山輕笑了一聲,另一隻手手心空無一物,倒有些羨慕自家兄弟的溫暖,在晚風的捉弄下有些蠢蠢欲動。
手指幾經摩擦輾轉,以肉眼可查的緩慢向上,輕輕覆上那張瞳孔驟縮的臉。
從指腹到指關節再到掌心,一隻手完完全全地把那棱角分明的下颌線包住。
清清冷冷的白一蓋上,什麼東西都顯得更黑了。
見段崇明沒有分毫掙紮,顧驚山嘴角的笑扯得更大了些,用拇指摩挲了下他紅潤的唇角,頗有些遷就縱容:
“我不做,你養我啊。”
美人的英姿配上這冷冷的嗓音,巨大的反差讓這句話比所有的淫詞豔曲都來得臉熱。
段崇明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像極了冒熱氣的水壺,心髒跳動的每一下都清晰可聞。
直到親口聽到人承認,段崇明也還是升不起一點反感和厭惡。
欣賞夠了人臉上的窘迫,顧驚山款款然向後退了一步,溫聲道:“這麼财大氣粗,小心我賴上你。”
這句玩笑話說得閑散,但那雙眼卻沒什麼開玩笑的迹象,反而盛滿了認真和打量。
段崇明毫不懷疑,自己今天要是真頭腦一熱答應了,下一秒就能覆蓋他爸的光輝曆史,為他甚至他爸的人生增添一筆包養的履曆。
禍不及家人,但情人還是有些關系的。
起碼,得跟着他叫爸吧。
段崇明愣愣地看着他,眼神呆滞。
他隻是想着提醒,卻不料接了這麼大一個驚喜。
落荒而逃的勇氣向來是人類最不缺乏的,待顧驚山眼裡的審視和侵略性越來越重,段崇明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很不争氣地跑了。
被留在原地的人注視着腳邊的那塊灰色地磚,深邃的眼裡沒什麼情緒,隻是擡起自己的右手放在眼前,很輕地磋磨了一下拇指。
剛才接觸過的柔軟像被印在了上面,讓指腹發燙。
“十八歲……”顧驚山輕喃道。
他給他一個後退的機會。
秦岩一夥人并不打算把整個國慶都浪費在小舟山,第二天中午就撤了。
一群人聲勢浩大地來,也聲勢浩大地走。
路人的眼中有羨慕,有嫉妒,也有那麼幾分不可言說的迷茫。
段崇明渾渾噩噩地度過第二天,看着許南禾程晚兩人越發如膠似漆,心裡更加悶了。
包養……這可不是個好東西,
段四海以身作則了一輩子,完完全全沒讓段崇明知道一點包養的好與壞。
那些道聽途說的見聞少了許多說服力,讓段崇明竟升不起一分抗拒。
昨晚聽見的那幾句話魔音繞耳一般纏着他,冷靜下來以後段崇明完完全全地知道了這人的故意試探。
如果包養對象是這個人,好像,也沒那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