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港口兢兢業業打工的傑森對這些一無所知。

很快，提姆開始發力，源源不斷的福利雪花般飄來，當一個人想要給你花錢，他總有途徑。

傑森馬上意識到了不對勁，因為他的工資卡一直在進賬，最近也不是發薪日啊！他納悶地看着自己賬戶上又新到的一筆補貼，錢是不多，但是次數過于頻繁。零零散散加起來都快趕上他存款的日利息了。

他詢問總公司那邊是否轉錯帳，結果總管也就是招他的那個領導拍胸讓他放心。

【這些都是正常的補貼費，你的工作環境太差，公司會做出補償，節假日補貼這些因為你不在公司，所以就直接折合成獎金了。】

【對了，你在那邊開的會議都算出差，财務那邊會給你差旅報銷和響應獎金。如果你有什麼需要采購的就直接申請吧，資金夠嗎？我再給你發一筆勞務費吧。】

說着不等傑森拒絕，總管又給他提交了申請，餐補房補一步到位，打錢爽快。

就這樣，錢不僅沒有少還越來越多了。

傑森覺得偌大的韋恩集團做事和他想象不一樣。如果不是确定自己周圍沒有不對勁，他真的會懷疑是不是自己身份暴露了，布魯斯不敢見他然後想方設法給他發錢……

【這些待遇都是寫在合同裡，傑森，我們韋恩企業是正規公司，像你這樣的人才我們一向是抱着最大的誠意培養。】

主管甚至貼心給他看了财彙打款記錄，每筆都交稅了。

傑森翻了翻合同，結果還真有。

厚厚一疊的文件角落有一行小字——企業有義務為員工買保險，并在對方從事危險行業提供各種福利，包括不限于晚上加班和企鵝人對接，遇上小醜等提供安慰金等，此規則僅限哥譚……

離譜中帶點合理，傑森和這行小字面面相觑，最終不得不承認布魯斯真的是個良心資本家！

怎麼會有一家企業舍得給員工花這麼多的錢？傑森大為震驚。

畢竟他又不是什麼初入社會的年輕人，當初也是一步步慢慢往上走的，他對職場可太了解了。地獄的城池不是自己圈地自萌，對等起來，不亞于在封建制度統治下的國家當個領主。明明大家站得高度都差不多，為什麼你格外出衆？

傑森還真沒有給手下這麼多福利。

原來資本主義比封建制度先進這麼多嗎？再一次，傑森對曆史的洪流升起敬畏。

*

他接受了主管的解釋，并把工資一分為三。一份轉給自己的家教老師并備注工資，然後一份彙給了布魯斯的養老賬号，還有一份他想了想往達米安那裡送了點。

未成年弟弟擁有特權，而且上次見面他對那個始終高昂着頭的小蘿蔔頭印象還不錯。雖然看不見臉，但想想也知道就是個小号異國版布魯斯。

那個高傲勁，可太韋恩。

那小孩還渾身都散發着我很貴的氣息，和阿福形容的小布魯斯簡直一模一樣。不過小布魯斯更會内斂，高傲但是善解人意。除了喜歡砸錢外，小少爺沒什麼缺點。

傑森微笑起來，覺得血緣還真是神奇。

本來他也要給阿福也轉一份，但是阿福的賬号比較少。他真彙款了，阿福絕對會對這筆錢刨根問底。因為這個掉馬也太草率了，傑森拒絕。至于迪克和提姆，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打錢。

前者的銀行卡存款少得可憐，這筆錢對他來說相當于一個月夥食費。按照對方月光的消費習慣，現在又恰巧是月末，這錢打過去了，迪克八成會以為是哪個兄弟或者前女友之類的資助他，肯定東問西問。

而提姆，傑森不熟。看資料，這個在他之後上任的羅賓和自己完全不同。出生上流家族，從小就站在金字塔頂端，接受的也都是精英教育。對方估計也看不上這點錢，傑森就不自取其辱了。

對這類小少爺，他一向是敬而遠之，除了那個傻兮兮經常在夜晚跑出來的小孩，他對這類人都平等的不感冒。

傑森有些走神，不知道十年過去了，那個小孩怎麼樣了。當時他想着保持這段友誼的純潔，再加上白天黑夜生活不能兼顧，知道對方身份也沒什麼意義，于是也就放棄探究男孩身份。

布魯斯應該知道對方是誰，因為他體諒自己難得交了朋友，直接開誠布公說對方身份沒有問題，讓他放心交往。

是傑森過于猶豫，就算送對方回家也止步那片區域的路口。

十年沒有聯系，估計自己早就被忘記了吧，那個攝影展還會開嗎？應該不會了。

他是羅賓，羅賓卻不止他一個，小孩子都健忘，傑森自嘲一笑，把這些丢在腦後，庸人自擾沒有意義，他隻專注眼前。

**

韋恩工作雖好，但是每日工作彙報依舊煩人。

原來傑森的工作熱情本來都要熄滅了，沒想到被這源源不斷的打錢東風一吹，直接死灰複燃了。

這待遇他不好意思摸魚，再有百般不情願也得在這些攻勢下選擇屈服。

他悻悻删除請假條上的内容，在自己後悔前率先打開工資界面——想想韋恩，想想金錢，想想曾經隻有五美元零花錢的自己！

傑森：……

人甚至不能共情過去的自己。他閉眼選擇性忘記自己過去有多麼想要長大，多麼想要變有錢。反正這班就上吧，傑森再一次按下自己謀朝篡位的沖動。

……至少在這個項目完成前，他不能動手。

*

接受現實後，日子也沒有那麼難熬。傑森混得不差，韋恩那邊的待遇也影響到了這邊，很快他就升職，被邀請加入夜晚的團隊。

今晚會是他值夜班的第一天。

很難說法爾科内是不是故意的，新制服與這裡的氣氛格格不入，前胸韋恩制造的英文格外醒目，來來往往的人都會下意識看一眼。

這是韋恩第一次派人來夜晚的哥譚灣貿易，雖然隻是南灣，但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在哥譚，韋恩就代表了碾壓，蛋糕就這麼大，沒有人想要自己能分到的變小。

而傑森泰然若素，無視各色的視線，邁入夜色籠罩的港口。

這個時段，港口無關人員幾乎被清空。

時間還沒有到。

“一切和白天沒什麼不一樣，除了檢疫标準寬松了些。”法爾科内送過來的手下在前面引導。

傑森不緊不慢更在後面，饒有興緻地打量夜晚的港口。第一反應是人很少，就連必要的碼頭裝卸工作人員和負責調度的領導都不見蹤影，零星從角落鑽出來的個别人也是格外沉默，靜悄悄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大家見面隻是颔首，步伐沖沖。

與平日的熱鬧不同，現在的碼頭過于安靜了。

但是安靜不代表黑暗。高杆燈均勻鋪上燈光，時不時有來往移動無人照明車在移動，遠遠的泊位上投光燈隐隐約約。在傑森步入光亮前，那個手下攔住了對方。

“請您先選一個面具，我們要做好防護。”

這些做工各異的面具各有特色，就連皮套和絲襪都有。最後傑森挑了一個深紅色半覆臉金屬面具戴上，黑暗中隻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

燈光從上至下籠罩，青年耐心地調整面具的系帶，帶上後還有閑心整理一下自己的黑發。那雙攝人心魄眼睛幽藍如海水，眼波流轉間冷靜如刀鋒。

手下愣了愣，低下頭不敢再看。

傑森不在意手下的動作，他稍微感受了一下這個面具，很合适。

“面具裡面有毒氣過濾裝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