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安挑眉,略有驚訝,“既然如此,明天我來照顧家主,正好今天去藥行挑些補身體的藥材。”
甯翊并不插話,靜靜地看着這兩個火藥味極重的男人争鋒相對。
張府醫結束望聞切,站在三人身後緩緩開口問道:“敢問昨夜是誰和丞相在一處的?”
“是我,張府醫。”甯翊答。
“哦,原來是甯夫主啊。那敢問昨夜丞相都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甯翊遲疑,不知該怎麼說。
張府醫看出了他的為難,又解釋道:“就是丞相高熱前發生了什麼?”
甯翊心領神會,答:“濕了衣衫,未能及時換下,今早便發現高熱不止,昏睡了過去。”
張府醫了然,“那就對了。丞相是淋了大雨,又未能暖和身子,這才着了涼。不過……”
沈渝見張府醫欲言又止,問道:“不過什麼?張府醫有話直說便可。”
“那我就直說了,各位要不要請宇文将軍一同前來?”
“張府醫這話是何意?家主可是有什麼問題?”甯翊到這句話,也是心中一緊。
生怕蘇禾禾在自己這兒一夜,出了差池,那追究他的就不是蘇禾禾一人了,還有上陵的女帝。
沈渝:“今天宇文将軍被陛下留了,暫時回不來。張府醫就直說吧。”
張府醫點點頭,沉聲道:“丞相有孕兩月,但因昨夜急雨淋了身子,導緻高熱不退,普通用藥肯定是不行的,若是按照正常的藥草治療,這孩子肯定是保不了,所以各位夫主打算如何?”
邵安驚訝,心中暗歎:兩月,是那一次麼?
甯翊臉色陰沉,愈發恐怖。
沈渝擡眸看向床上的蘇禾禾,雙手捏拳,毫不猶豫道:“保家主。”
“不可!”邵安脫口而出,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會說出這樣的話。
“必須保家主,你難道不知道家主之安重于一切麼!?”
沈渝的聲音低沉,帶着怒火質問邵安,而邵安也終于恢複了清明,又如以往那般冷淡。
瞥了一眼因高熱而渾身滾燙的蘇禾禾,見她如此難受,邵安便不再執着。
他道:“保家主。”
張府醫:“行,那我就去開藥了。”
“等一下。”邵安心中想到了什麼,突然又阻止道:“麻煩張府醫再把一次脈。”
張府醫不解,“四夫主,這是為何啊?”
沈渝凝視着邵安,朝着床上的蘇禾禾一指,“麻煩張府醫按照邵安的要求,再把一次脈。”
張府醫無奈,也不敢對他們說什麼過分的話,即使覺得自己的醫術被小看了,也隻能照做。
“脈象時而快而猛,時而緊繃,時而緩慢無力,又流暢圓滑。确實是高熱、有孕之症。”
張府醫背起藥箱,朝着沈渝的行禮,道:“沈太傅,可确定了要保丞相?”
沈渝:“嗯,去開藥吧。”
“好的。那我就去開藥了。”張府醫快速的離開了皓雪軒,也是看出了屋内三人中的暗流湧動。
“我帶家主回去了,若是明天家主醒了要求你來照顧,我會離開。”沈渝對邵安道。
說完便從邵安的身邊走過,直徑走向了蘇禾禾的位置,一把将她身上的被子和甯翊的外袍丢置一旁,脫下了自己的外衫披在了蘇禾禾的身上。
然後将她公主抱起,路過甯翊身邊時,冷冷的哼了一聲。
待到沈渝走遠,甯翊才對邵安說道:“四弟,看來二哥是與我們不同了。”
“誰說不是呢,管不自己的心,以後就有他哭的時候。”
邵安冷冷的說道,心裡想的卻是張府醫說的脈象。
乍眼看這确實是高熱、懷孕之症,但若是醫術厲害的一聽便知,這脈象太過明顯,反倒是令人生疑。
“我先走了,甯翊你也别多心,她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出了丞相府,邵安直奔若水商行,這裡是八影閣的據點之一。
“少閣主金安。”少女水袖向邵安行禮,一身黑色皮質便服,與她的名字并不相符。
“上次讓你找的毒藥,中毒之後的症狀會有懷孕之症麼?”
水袖想了想,道:“聽說有些女子服用了,确實會有滑脈。”
“少閣主,是毒藥有什麼問題麼?沒發作?”
邵安冷笑,“無妨,毒藥甚好。”
毒藥當然沒問題,不僅沒問題,還及時的發作了,為他尋找玉玺争取了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