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暴拖過椅子,坐到這三個不明生物對面。
“鑰匙是什麼?”楚暴亮着匕首問他們。
假姐的呐喊聲停頓了一下,接着更大聲地喊着:“我要死!我要死!”。
楚暴終于忍無可忍,找出昨晚脫下的襪子,一左一右分别塞進她的兩張嘴裡。
雖然還是阻止不了這個瘋子叫喚,但至少不會耳朵疼了!
楚暴決定先從鬼爸媽入手,于是挪了挪凳子。
“鑰匙在哪兒?”
楚暴又問一遍,一下下地用刀背拍着手心。
刀上反射的光芒讓兩個妖怪忍不住跟着一抖又一抖。
它們艱難轉頭對視一眼,但還是呼哧呼哧地不說話。
楚暴有些不耐煩。
不過下一秒他反應過來,鬼爸媽的氣管被他切了,這要他們怎麼說話?
唉,竟然犯了這麼低級的錯誤!
楚暴歎口氣,回身準備找個東西給他們堵上。
他不是醫生,也不知道堵上管不管用。
要不然找一下紙筆?這倆應該會寫字吧。
楚暴正琢磨着,身後突然響起假媽的聲音:“小暴,留下來不好嗎?媽媽好愛你,媽媽今天還特意起早給你做了早餐。”
楚暴震驚地轉過身。
這家夥脖子上的窟窿依然大敞着,還在呼哧呼哧個不停,但确實能發出聲音。
見傷口沒愈合,楚暴放下了心。
能說話這一點倒沒讓他多驚奇。
畢竟這倆鬼東西又不是什麼正常人,發生點兒不正常的事也算正常。
“媽媽”用她那四個黑窟窿眼睛準确無誤地看向楚暴。
楚暴随手掏出四顆大棉球全部堵上。
“我留下來是不可能的,但你要是趕緊告訴我鑰匙是什麼,我還能留下你們的命,讓你們繼續留在這兒。”
威脅顯然不會起效。
“媽媽”還是搖頭:“我不知道。”
楚暴無奈,又把假爸的四個窟窿堵上:“那你來說。”
假爸歎氣:“小暴,爸爸媽媽真的很喜歡你,你就留下來吧。”
假爸話還沒說完,就感覺頭上的銀針被動了下。
楚暴捏着兩人頭上的針,湊近他們道:“我可提醒你們,這根針一拔出來,你們一定會死,這次是真死。”
兩“人”聽到死字,渾身顫抖起來。
“爸爸”沒說話。
“媽媽”則是顫着聲道:“我們不會告訴你的,留下來吧,留下來吧。”
鬼才留下來!
楚暴雙手微動,慢慢将兩根銀針往外拔。
這兩“人”看起來沒什麼用了,還不如先殺了清淨。
但就在銀針剛撤出幾毫米時,楚暴突然停下。
假爸假媽皆愣了愣,好像在問怎麼停下來了?
楚暴視線轉向捏着銀針的手,又低頭看了看那四張随着銀針抽離,弧度越來越誇張的嘴……
他果斷松開手。
這倆鬼東西一要被殺掉竟然笑得如此奸詐。
看來不能殺,得先留着。
雖然不殺了,但楚暴也不想讓他們痛快。
他又拿出兩根銀針分别紮在他們右側太陽穴的位置。
很多人不知道,在這個穴位上搭配特定的手法能讓人生不如死。
銀針剛紮上還沒那麼快起效,楚暴轉頭對上一直叫喚的假姐。
他沒有第一時間将襪子拿下來,而是托着下巴思考起來:這個假姐也過于奇怪了,一直要死要死的,這會不會就是有關鑰匙的線索?
既然這個世界給了他逃走的可能,那就應該也會給他提供線索。
楚暴伸手拿下那兩雙襪子,看到上面沾滿了口水,嫌棄地扔到了一邊。
“為什麼我還沒死?!我要死!我要死!”
楚暴一改陰狠的樣子,像個鄰家小弟弟一樣貼心開導:“你為什麼這麼想死啊?”
這時候,另外兩人的銀針起效,恐怖凄慘地嚎叫出聲。
聲音太過痛苦,把假姐剛想尖叫的嘴吓得閉了回去。
楚暴也暫時停下審問假姐,好心給另外兩個解釋銀針的作用,接着威脅道:“告訴我鑰匙是什麼,我立刻就把針拔下來,畢竟我也不是變态,不想這麼折磨人。”
“楚暴!你這麼對你爸!你會遭報應的!”“爸爸”惡狠狠地詛咒他。
“媽媽”哼哼唧唧,看起來連叫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了,更别說罵人了。
空中的倒計時隻剩下4分鐘。
楚暴沒了和他廢話的閑心,又問急切尋死的假姐:“你為什麼這麼想死啊?”
假姐看了看他,像是不太情願一樣,小聲嘟囔道:“因為我是活的,所以我就是要死。”
假姐聲音很小,給楚暴一種:她特别不想說這句話,但又不得不說的感覺。
楚暴陷入思考——
警告中提示過他,這些“人”都不想他,但沒說不會幫他。
所以剛才那句話很可能是一條能夠幫助他逃離的線索。
這位假姐不想說,但可能受到某些限制,在他提問後不得不說。
這句話有什麼線索呢?
他在心裡一遍遍地重複着。
是活的,所以就是要死……是活的,所以就是要死……
念了幾遍,楚暴突然眼睛一亮。
讀多了他陡然發覺,“要死”的諧音不就是“鑰匙”嗎?!
難道鑰匙就是假姐?
他蹲到假姐面前,問道:“鑰匙就是你吧?”
說這話的時候,楚暴看似面對着假姐,其實在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另外兩“人”的表情。
沒想到,原本生不如死的兩人在聽到他說的話後,四張嘴竟然同時露出不同程度的笑容。
楚暴頓時明白了,他猜錯了。
時間不多了。
楚暴大腦飛速運轉着,之後扔下這三人,在房子裡轉了一圈。
最後,他停在藝術照上不動了。
很奇怪,藝術照上的字和照片上的五官一樣——是雙份的。
楚暴又有了猜測。
這個世界的字是雙份的,會不會“鑰匙”作為答案也要按照這個規則來看?
不是“鑰匙”。
而是“鑰匙鑰匙”?
于是他走回去,先是問假姐:“你為什麼要死要死?”
假姐像是受了什麼驚吓,猛地擡頭看他。
楚暴笑了笑,知道自己很可能猜對了。
假姐搖頭,慢慢地小聲道:“我不是要死要死!”
楚暴轉身問假爸媽:“你們誰是要死要死?”
在楚暴問第一句時,他們就已經吓傻了,在聽到這句話,更是一下子洩了氣。
假爸吞吞吐吐,終于不情願道:“我是要死要死!”
楚暴眼睛一亮。
他沒有輕舉妄動,想到之前這倆人要被殺時的笑容,和假姐那句“因為我是活的,所以我是要死。”
他又接着問:“你為什麼是要死要死?”
假爸更加震驚地看着他,最後破罐子破摔,大聲道:“因為我是活的,所以我就是要死要死!”
楚暴當即在心中确認:“活着的爸爸是鑰匙”。
下一秒,貼着三張藝術照的入戶門猛然閃爍出光芒,變成一扇光門。
楚暴扯着假爸的頭發,在其他兩“人”憤怒的叫喊聲中,托着它慢悠悠地走進去。
倒計時瞬間停止,定格在00:04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