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裡正好有空氣清新劑,他立即拿起來,不要命地往空氣中噴。
一連噴了幾十下,衛生間裡臭的危機是解決了,但現在卻嗆得人沒法待。
安涼早就到客廳避難了,隻有安月素一個人站在衛生間門口。
她一邊咳嗽,一邊用手揮開這些嗆死人不償命的氣體。
看到房東還想拿一瓶新的空氣清新劑,她連忙上前阻止:“停停停!您别噴了,這房我們租了,咱們快去簽合同吧!”
此話一出,房東先生也立馬停下手,迅速奔出衛生間大口呼吸。
簽完合同後,房東不舍地看着屋子裡的東西,問她們:“這些,你們真的都要?”
安月素微笑點頭:“都要。”
安涼擺着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反問他:“您之前說過,屋子裡的東西都給我們留下,不能反悔。”
“你瞅瞅這孩子說的什麼話!叔叔再怎麼樣也不至于那麼沒品奧!”房東瞪着眼睛,“我的意思是用不用我找保潔給你們收拾一下。”
安月素笑笑:“不用不用,我和我女兒都很享受收拾新家的過程。”
安涼跟着點頭:“沒錯。”
*
下午6點多,月光小區新租下的公寓裡。
安月素和安涼坐在被擦拭一新的客廳沙發上吃着水果,周圍的幾個房間不停傳出“刷刷刷刷”的聲音。
每隔一會兒,楚雄或者楚暴就會端着髒水盆,拎着髒毛巾從某一個房間出來,進入衛生間。
很快,他們再次端着一盆幹淨的水和幹淨毛巾從衛生間出來,穿過客廳,回到房間繼續“刷刷刷刷”。
曆經十幾分鐘,經曆幾十次的穿行後,父子倆終于脫下圍裙,摘掉手套,坐到沙發上。
楚雄轉身對兩位女士說:“兩位女王大人,能擦拭的地方都已經擦試過了,既消滅了灰塵,又沒有破壞證據,二位可以去搜查了。”
安月素和安涼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水果,起身進屋了。
王慧麗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她們這次過來是要查看她的隐私,所以搜查工作隻由同為女生的安月素和安涼來做。
但遺憾的是,兩人翻遍了王慧麗的房間,還是沒能找到任何線索。
王慧麗的生活看起來很簡單,房間裡的東西并不多。
安涼本來想找到日記本或者電腦,這些東西上往往會留下生活痕迹。
但可惜,王慧麗似乎并沒有記日記的習慣。
房間裡倒是有一根網線,書桌上也有筆記本電腦壓過的痕迹,但現在那裡是空的。
或許王慧麗确實有個筆記本電腦常擺在那裡,隻不過被趙白拿走了。
這個房間裡唯一亮眼的地方,就是各種各樣的照片。
王慧麗好像很喜歡照相。
牆上挂的,桌子上擺的,到處都是王慧麗的照片。
安涼大概數了下,這間屋子裡一共有一百多張照片。
在這些照片裡,隻有一張王慧麗小時候的照片。其餘的,都是近兩年王慧麗工作後的照片。
安涼還發現,楚雄之前偷的那條金項鍊就是王慧麗的。
楚暴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她身後,突然道:“王慧麗高中畢業後就被他爸媽逼着辍學打工,其實她已經被一所大學錄取了,但他爸媽覺得,就賺錢養家來說,高中的學曆已經足夠了。”
他看着這些照片:“這些照片應該是她打工後開始拍的。”
有些照片不太清晰,王慧麗的穿着打扮也土裡土氣,當時的王慧麗應該沒什麼錢。
安涼點頭:“這時候的她應該沒錢買一部好手機,看起來也沒有那麼開心。”
楚暴用手指在後面的照片上虛空點着,慢慢地猜測道:“不過很快,她就攢下了一些錢,每個月的工錢寄回家一大部分,給自己留一小部分。她省吃儉用,連件新衣服也不舍得買,每天都隻有兩件衣服換來換去。幾個月後,她終于攢夠買一部新手機的錢。她的照片越來越清晰,辍學的悲傷也逐漸在她的臉上掩埋起來,她的笑容變得越來越燦爛。她開始有閑錢給自己買漂亮衣服。打工的第三年,她遇到了趙白,她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了——诶?還挺有規律的。“
“什麼規律?”
楚暴将照片拿下來,按照拍攝時間依次擺在床上。
王慧麗是高中畢業那年的7月份開始打工的。
楚暴将第一年7月份到12月份的照片擺成一排,又将第二年按同樣規則擺在第二排,最後,第三排隻擺到7月份。
“你看她的笑容!”楚暴在照片上方畫圈,“像不像一個循環?從她打工開始,她的笑容從心事重重變得越來越燦爛,遇到趙白後,她的燦爛值到達最高點,然後到今年7月份,她的笑容又重新變回心事重重,好像轉了一圈後,又回到了原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