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娘心直口快,說得是實話,桑榆并不覺得那就是催生,就算是,也算是給她心上撓癢癢,她不會放在心上的。
裴沅:“那就好,就算說了你也别放在心上,咱們還年輕,不忙,再過兩年也行。”
桑榆心滿意足地回答:“我知道。”
“淮之,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你說。”
桑榆将埋在他懷裡的臉仰起來看着他,“我想去義診堂義診。”
她空有一肚子醫術,可無出發揮,府上人多,可也不是天天生病,無處施展自己的本事,到了最後學成了書本知識,不會實操,那她一身的本事也算是廢了。
與其整日閑在家中無事,還不如找個事情做。
裴沅想也沒想,便應了下來。
“但是有條件,再等幾天你身體徹底好了之後再說,每日得趕到我下值前回來,不許太勞累。”他囑咐。
見他答應得快,桑榆也高興,笑道:“放心放心,我一定早點回來,并且我會一直戴着帷帽,不會叫旁人認出我的。”
即使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裴沅。
在旁人眼中,她隻是裴沅的妻子,是大家閨秀,不是行走江湖的女大夫,若是讓旁人認出來,恐惹一身閑話,她也不想聽。
她的目的就是救人,精練自己的醫術。
裴沅拍了拍她,“屆時我會派人保護你,外面人雜,小心為妙。”
以防萬一又出了上次那種事情。
“好。”
李玉柔看着剛從她母後的宮中出來,見到同為從宮中出來的人,便出聲叫住了。
“娘子,我還有些話要問你。”
劉娘子施禮過後,便跟着李玉柔去了。
“娘子,我想問問冬狩那日,你為安定王妃診脈,她的脈象到底如何?”李玉柔坐在椅上端茶盤問。
既然如此特殊開口,她便清楚這位主子是要得到什麼答案了,她也不打算藏着掩着,直白說:“簡而言之,難以有孕。”
“救治的可能有幾分?”
“五分。”
“情況算是嚴重嗎?”
“小的還見過比這還要嚴重的人,若是想要治療,一年足矣。”
李玉柔不是要聽這種話,見她愚鈍,便擺擺手将人叫下去了。
侍女上前端來點心,見主子愁容,便附在耳邊說了幾句話。
李玉柔愣了愣,生疑道:“可行嗎?”
“總要試一試,反正這種私底下的小事,就算出事了,誰也不會想到公主頭上,就算是懲治她對公主之前出言冒犯之罪。”侍女暗中加火道。
“那你下去辦吧。”
李玉柔細細想來,也确實不是大事一樁,就算是知道是她放出消息,又能如何?她死咬住不是便行了。
自從裴沅同意之後,桑榆便耐不住了,早些便開始準備自己的小藥箱,就像是少時見過楊瑜的的藥箱一樣。
她師父幾番給她寄信,都叫她不要輕易丢棄醫術,她自己心裡也清楚。
還鄉救人的想法從未在她的腦海中消失,但自己也不知道一個确切時間。
薛姨娘在京城留有七天左右,便回去了,桑榆的義診也開始了。
她特意叫阿岫找了一身細布素衣,蒙上面紗,戴上帷帽,義診堂内人多,雖都稀奇她的模樣,但是都急于治病,看兩眼過後便沒了念想。
他們隻求有人能把他們的病治好就是。
裴沅看着每日早出晚歸的妻子,想勸兩句,可是看見她每日晚上滿足地神色,便知是真心歡喜,想說的話也就不翼而飛了。
翌日上朝罷,崇甯帝将他留了下來。
裴沅自知最近無事可聊,立在一旁猜測聖心。
崇甯帝瞧他一動不動的樣子,笑道:“可是在想什麼事?”
“并無。”裴沅恭敬行禮。
“朕看你是牽挂家中妻子,嫌棄朕将你留在這兒。”崇甯帝打趣道。
他上次在冬狩見夫妻二人牽手而歸的畫面。
裴沅:“聖上言重,微臣不敢。”
崇甯帝擺手,“你别怕,朕就是問問你,見你妹夫妻二人好,我也心安,近來南方送來美姬,不知……”
“聖上說笑,家中妻子管教甚嚴,微臣可不敢貪圖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