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楚知意并不知曉。
長甯拿着印刷的信紙反複研讀,又将其送到楚知淵所在的蘭頤閣去。
“看來你這龍鳳胎的妹妹不是很得你父母寵愛。”
長甯一早就調查清楚,青州楚家一直對外宣稱僅有楚知淵一子,平日疼愛有加更是不計成本投入對他進行培養,自小錦衣玉食不曾受過半點風霜,當他的才氣名揚天下時,恨不得日夜挂在嘴邊。
而今換做是楚知意就變了副嘴臉,就連抄印的決斷書上面寫的都是楚知意,理由是族譜曾用名,正好借此正式劃清界限。
長甯憤怒的将紙張甩在楚知淵臉上,眼神變得淩厲無比,語氣中更是絲毫不掩飾的嫌棄:“楚知淵,實話說與你聽,本宮真替你那妹妹感到不值。”
“然而,事實證明,你妹妹比你聰明。”
一身小倌裝扮的楚知淵仍人擺布的低頭跪坐在長甯身邊,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和言語回應。
長甯冷眼俯視着她裙邊的那個男人,眉頭逐漸變得緊鎖,周身散發的氣度愈加寒冽,最後化作一聲長歎。
長甯彎腰一手掐起楚知淵的脖子将其從地上拎了起來,抵靠在堅硬的牆壁上,強硬的開口:“隻要你開口求本宮,本宮定能護你妹妹平安渡過此劫。”
“……求公主開恩。”
楚知淵幾乎是立刻開口,哽咽的聲音和顫抖的身體出賣了他一直以來故作冰冷無情的形象。
“呵!”長甯從軟禁他的第一天起,就使用無數方法軟硬兼施,就是為了讓他主動開口說一句話,沒想到他是油鹽不進,如今卻是毫不猶豫的為别人求情。
當真是諷刺!
長甯高傲的偏過頭去,微紅的眼眶中睫毛快速眨動阻止了眼中晶瑩的淚珠,她用力一丢,楚知淵如同輕紗一般跌倒在地,而她的淚水也同時滑下,那份隐忍的愛讓她矛盾至極。
“看本宮心情。”
長甯幾乎是逃似的離開蘭頤閣。
房間中的楚知淵隻一瞬間恍惚就恢複正常,他呆滞的跪坐在原地,無人知曉他心中所思。
*
将軍府。
“老大!老大!稀客稀客啊!”
蕭一見到長甯公主登門的身影時,幾乎是以為自己看花眼了,用力揉了幾下才相信自己所見。
北棠誰人不知,長甯長公主素來不喜陸大将軍,兩人見面少不了針鋒相對,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長甯在單方面較勁兒。
陸逍氣定神閑的坐在前廳,似乎早就料到長甯會上門一般。
長甯手握長鞭,踏入前廳趾高氣揚的第一句話就是:“楚知淵是被冤枉的。”
“臣知道。”
陸逍将自己前面的那杯茶推到前面桌角,示意婢女端去給公主。
長甯依舊高傲的站在原地,不肯沾染将軍府物件半分,帶着些許怒氣來口:“那你為何要送他進入大牢,你知道那大牢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長公主似乎很關系楚相。”
“據末将所知長公主與楚相僅有一面之緣應該不至于有如此之深的交情。”
陸逍再次重現如鷹般淩厲的眼神,主動迎上皇家威儀也是絲毫不懼,連連兩句氣勢咄人。
“因為本宮喜歡他!”
“本宮不相信他會是通敵叛國之人。”
長甯脫口而出毫不避諱自己對楚知意的欣賞和愛慕,她手握紅長鞭的飒爽模樣頗有幾分将領之風。
然後長甯眼神示意身邊所有人退下,前廳裡面僅剩陸逍和她,她上前走到離陸逍僅有一拳的距離時停下,輕聲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們從來都不是敵對關系。”
陸逍眉梢輕挑,眼中一閃而過的贊賞,但是很快他就恢複成自己往日冷漠模樣,視線右移與長甯直視。
有些事情就在一念之間成為定局。
等信息再次漫天飛時,就已經從決斷書變成了公主怒發沖冠為紅顔,鬧得朝廷不可開交。
“皇兄明鑒,此乃我從三位大人附中搜出的銀票和田産,不知是何種财路竟然能讓人一夜之間醒來就能坐擁金山。”
長甯鮮少換上莊嚴的朝服,而今為了一個男人她在朝堂之上不再掩飾自己處心積慮多年才經營出的嚣張跋扈形象。
“長甯更查到先前因圍場而進入北棠的東吳使者并沒有離開北棠洛城,而是居住在郊外一個名叫香滿樓的酒家當中。”
“長甯沒有記錯的話,這家香滿樓是戶部夫人名下房産。”
“更有,三位大人近段時間頻頻相約出城門,而去處就是香滿樓!”
“不知種種迹象又該如何解釋?”
長甯居正中央,在面對衆多男人的地方她擲地有聲,更是言辭确鑿,氣勢淩人模樣俨然開朝太後垂簾聽政模樣,令在場許多人不寒而栗。
果不其然,皇上臉色一變,他不喜歡這樣的長甯,如此不受管教和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