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視線卻是慢慢不斷聚攏,最後落到秦貴妃嬌媚的臉龐上,手指輕輕一勾,秦貴妃就已經嬌軟無力躺在皇帝懷中。
“朕沒想到偏遠的青州城竟然是快寶地,簡直人傑地靈啊。”
秦貴妃羞得将頭埋在皇帝胸口,呼出的熱氣滿足皇帝作為上位者的虛榮心。
另一邊的陸逍說是要去丞相府,結果轉頭就帶着楚知意改變方向。
等楚知意下馬之後就看到阮清淮和原蔚以蕭一圍着某處讨論着些什麼。
“……知……”原蔚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好在熱情的阮清淮搶先一步。
阮清淮一個箭步就從陸逍手中拽走楚知意,拉着他指着地面義憤填膺的開口:“小丞相你快看!簡直是慘無人道,這麼小的嬰兒都下得去手。”
地面擺放的是三具僵硬掉的嬰兒屍體,胸口的血漬呈現流淌狀,想必是由于天冷暴露在空氣中被凝結起來。
楚知意在來的路上已經是做好心理準備,但是見到現場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胃裡翻江倒海,喉嚨幾次熱潮倒流都被他生生忍下。
原蔚見狀,想要不動聲色繞到他的後方給他輸送點内力緩解身體不适,卻被陸逍捷足先登快了一步。
阮清淮見到楚知意慘白的小臉才反應過來這小丞相弱不禁風,于是趕緊将他的身子轉過去想要幫他緩解時,看到陸逍站在身後立如松般,隻好默默收回自己的動作和關心。
“……這裡是案發現場嗎?”楚知意強忍着胸口的不适開口。
“不是,這是在郊外岸邊一艘小船上發現的,當時岸邊靠着三艘船,船夫覺得奇怪走近一看就立刻報案,衙門的人将他們轉移到這邊。”
原蔚解釋着,她還在人牙子市場物色奴人時就聽到動靜,正巧碰到聽到風聲趕來的阮清淮和蕭一,三人一合計就暗中跟了過來。
楚知意點頭表示了解,然後蹲下細細觀察起來,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三個嬰兒的表情都呈現出輕松愉快之狀,說明他們是在清醒時分被人下手。
“府衙的筆錄在哪兒?”
皇上下令由楚知意徹查此案之後,蕭一立刻就去搜集一手信息以備不時之需。
楚知意翻閱完畢之後遞給陸逍,空氣中靜谧得可怕,等到陸逍也查閱完之後,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去現場。”
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望郊區岸邊出發。
岸邊圍滿許多百姓,多是為這三名嬰孩兒送行超度之人。
蕭一将發現的船夫找了過來,細細詢問了當時情況。
船夫額間細汗頻冒,有些都彙成一股流向各處,船夫回憶時身體止不住顫抖聲音更是斷斷續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好在楚知意耐心夠足。
“你的意思是早上你就發現岸邊有三條船停靠,但當時你由于要去給孫女兒抓藥就沒顧得上去看,然後等你中午回來之時發現還在就起了好奇心。”
“發現船上空無一人後又折返,以為是那位外鄉人臨時停靠在這邊,等到下午時分你看到這船依舊還在,再次上前去看就發現了這三具嬰兒,是這樣嗎?”
船夫聽到楚知意将他的意思完整叙述出來後,激動得手舞足蹈。
楚知意回頭望去三艘船停靠的位置,是一個前後都沒有任何遮擋的區域,且郊區土地平坦視線開闊,若是在水面做點任何事情,四周都是能看得到。
“這三艘船究竟是如何運過來的?”
“而為何船夫第一次去看的時候并沒有發現任何事物?”
陸逍餘光示意蕭一上前,并且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蕭一就消失在衆人面前。
阮清淮和原蔚行走江湖多年,再兇殘的案子都見過,所以這在他們眼中并不算什麼,可這次他們要參與查案,兩人都皺着眉頭絞盡腦汁思考着。
跟在楚知意身後順着他的視角各種觀察,平日裡話最多的阮清淮此刻變得異常安靜起來。
陸逍瞧見楚知意一直盯着不遠處的小山坡不動,開口詢問一句:“可有看出什麼?”
楚知意嘴唇緊抿說不出感覺,就是覺得那邊的小山坡很是奇怪,第六感告訴他那邊一定有什麼。
陸逍會意二話不說架起他就越過水面飛到那邊的山坡上。
果不其然,這邊泥土異常松動,且現場竟然出現許多錯亂的腳步,雜亂又略顯慌張,靠近岸邊更有淺淺的船舶停靠碰到泥土的痕迹。
楚知意害怕自己判斷錯誤,專門蹲下進行比對,确定後才緩緩開口:“等潮水退去就知道了。”
“我已經命蕭一去取船舶行駛記錄。”
楚知意擡眸眼中滿是欣賞,原來他早已想到這個。
北棠對于船舶事業,管理較為嚴格,尤其是靠近京中區域。
洛城居中,遠離寬闊海域,所以誰家有船或者小舟都需要去府衙登記在冊,否則官府定期搜查時會直接充公。
更别提大型船隻,若是行駛經過洛城,都需要停靠一天以示對天子的尊重。
“不過……據我所知,這段時間沒有聽聞有大型船隻路過。”
陸逍望着風平浪靜的水面,還是給楚知意提前打了支預防針。
“無妨,我們并不算沒有發現不是?”
然而,楚知意話音剛落,就發現他和陸逍站立此處的河水變得鮮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