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那些維修工具根本不是帝國的。”
“甚至有些圖紙和手稿都是機密性質的東西,隻要讓那些人知道,你就是死路一條!”
不是帝國的産物。
那為什麼會出現在帝國軍人的機甲裡。
甚至還要襲擊同為戰友的謝清越和展馳。
而自己的父親,是不是也是其中的一員?
甯玉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直到回來的謝清越輕拍他的肩膀,甯玉才回過神:“幹什麼呢,這機甲很難拆嗎?”
甯玉猶豫片刻,将維修工具遞給謝清越,謝清越拿起仔細看了看,并不意外:“還真是一樣的。”
“走吧。”謝清越将半蹲的人拎了起來。
“去哪?”甯玉沒跟上謝清越的思路。
“送你去上學。”甯玉不由得睜大了雙眼,現在是說上不上學的時候嗎。
“可是……”
就眼下的這些,他不明白為什麼好像謝清越并沒有對他心生芥蒂。
看出甯玉的顧慮,謝清越輕笑一聲。
“太看得起自己了小孩,”謝清越示意甯玉讓開,三兩下就将機甲拆了個一幹二淨,“那是他們做的,你還沒那個能力。”
“自己再去轉轉,看看還有什麼要帶的沒。”
小樓被燒的幹幹淨淨,院前的小花園也遭了波及,幸存的儲物間其實也沒放多少東西。甯玉挑挑揀揀試圖帶些東西離開,又似乎這些都不重要了。
最後甯玉還是象征性的收拾了些東西,就又走到謝清越面前。
謝清越輕聲:“那走吧。”
這些日子的自我欺騙,本以為能夠僥幸逃避,但直到尖銳的現實擺在眼前,他才覺得是恍然大夢一場——
自己早已深陷其中,逃脫不得。
前路漫漫,這裡終究不是停泊之處。
*
星空浩渺,深不見底。
長途的星際航行其實并不有趣,那種炫美瑰麗的景色大多都見不到,一路上除了遠處零星的光亮,外面幾乎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這種星船樣式比較老舊,上面是乘客活動的地方,下面就是運載的貨物。
甯玉坐在餐廳的小包間裡,覺得船上的吃食也隻是能吃而已,頗有一種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滋味。
小包間裡沒有其他人,他和謝清越也沒有說話,一時之間隻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咔哒。
咔哒咔哒。
還似乎有什麼摩擦碰撞的聲音。
甯玉側耳傾聽,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聽着聲音像是通風口傳來的,難道是設施老化了?但聽着聲響卻是有點過于沉重。
甯玉看向謝清越,顯然對方也注意到這點了。兩人對視後,都起身準備去通風口查看。
正常情況下,這種乘客會活動的地方,是需要顧及外表美觀的。但這個房間似乎是後來才隔出來的,修飾後的通風窗口也隻是不突兀罷了。
謝清越踩着凳子輕巧的将通風口的遮擋拆掉了,拿出随身的小手電筒往裡面一探。
——竟發現那是一個人。
被照到的人正在挪動的身形一僵,一時沒了動作。
謝清越沒有慌張,直接開口道:“你下來,還是我叫警衛。”
那人連連道:“别别别……我下來我下來。”
下來的謝清越示意甯玉往門口站着,甯玉也知道通風管道發現一個活人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也謹慎的靠着門,還摸了一把椅子擋着。
那人磨磨蹭蹭的下來了,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棕色短發上甚至還沾了不少的蜘蛛網,蹭下來的灰塵惹得他咳了兩聲。鼻梁上還架着一副破爛的眼鏡,在這個場景下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
看着身材嬌小,難怪能躲在通風管道。
肖雲旗下來着急忙慌的被灰塵迷了眼,現在隐約看見門口那站了個人,求生欲直線飙升。
直接雙手交叉握拳在胸口拜拜:“兄弟行行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啊啊啊!”
莫名被拜了的甯玉:……
“轉過來。”謝清越聲音從後面響起,肖雲旗的眼睛也終于能睜開了,意識到自己拜錯了老大,轉過去就“噗通”一聲幹脆的跪了下去。
肖雲旗努力擠出眼淚,又是一樣的一拜,聲淚俱下道:“兄弟行行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啊啊啊!”
但在場就沒人吃這一套。
謝清越直接冷聲道:“給你兩分鐘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