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汐音挑起眉毛，還沒開口，門外響起了墨漓的聲音：“姓顧的，你還要在這待多久？白青崖都說了掌門需要靜養，有什麼想問的，直接來問我就是。”

顧歸岚看了墨漓一眼，站起身：“簡道友保重。”

簡汐音笑笑：“顧道友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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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顧歸岚離去後，墨漓走近簡汐音身邊，伏在她榻旁壓低聲音說道：“師尊，要不我幹脆把他毒啞算了。”

簡汐音屈指彈開他靠近的額頭：“那你還要砍斷他雙手，不然還能寫字呢。”

“師尊思慮周全……”

“行了，别亂來。”簡汐音攏了攏身上的衣裳，“你方才去潮淵那兒了？”

蛇妖瞳孔縮成細線：“潮淵那家夥慣會裝可憐！我不過輕輕一碰，他就倒在池子裡裝死，師尊您可千萬别被他蒙蔽！”

“輕輕一碰？你知道自己是化神期修為嗎？”簡汐音無語道，“你打他幹嘛？”

“誰讓他對師尊不敬。”

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好東西嗎？簡汐音一邊在内心吐槽，一邊趿鞋下榻：“我去瞧瞧新弟子們。”

墨漓蔫蔫應聲，虛扶的手仍懸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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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汐音原本打算去廣場看看新弟子們，行至半途，卻看見新修繕的煉器房房門半掩。

她忍不住擡腳拐了進去。

“師尊要煉器嗎？”墨漓跟在她身後說道。

“試一試。”簡汐音巡視了一圈無人的煉器房，青銅獸首火爐泛着冷光，地上散落着還沒收拾的玄鐵與星砂，都是一些可以在城内購買到的普通材料。

當時遊戲裡是怎麼煉器的來着？簡汐音回憶了一下，好像和煉丹差不多，把對應的材料放進去，玩控制火候小遊戲，然後等一段很長的時間。

她挑了一些基礎材料放進去，剛試着點火輸入靈力，一聲轟隆震響就裹挾着熱浪襲來，墨漓立刻廣袖翻卷将她攬至身後。

不過在這聲響過後，火爐雖然震顫，卻沒有炸爐。

簡汐音松了一口氣，上次煉丹炸爐以後她緊急學了一下怎麼控火溫，看來成效不錯。她隔着火窗看了一下爐内，有兩柄劍正在靈力催化下緩緩成型，她拂去墨漓肩頭落灰：“守着劍胚，兩個時辰後熄火，我出去一下。”

“啊？”墨漓撇撇嘴，但師命難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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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山後山池水中泛起血色，潮淵艱難撐開眼皮，目光中是白青崖執針的冷峻輪廓，他啞着聲音問道：“師尊呢？”

“師尊此刻不想見你。”白青崖冷淡地說道，銀針相撞，泠然作響，“能動後，随我回靈鹿谷。”

“我要等師尊。”潮淵望着遠方，臉上浮起恍惚笑意，“她說了，要帶我回家的。”

“她騙你的。”白青崖指尖銀針折射冷芒，“你還不懂她嗎？”

“師尊沒有騙我……我看見了。”潮淵笑了起來，“十世輪回，每一世她都來渡我，每一世她都與我共擔痛苦。白師兄，師尊可曾為你做過這些？”

白青崖的銀針陡然刺深三寸。

“怎麼，讓師尊耗費神魂替你吸收魔氣很得意嗎？”白青崖拎起鲛人脖頸，“我要是此時扭斷你的脖子，你就徹底魂飛魄散，再也沒有輪回了。”

“你不敢。”潮淵嗆出血沫，“師尊要你留我的性命……”

“我有千百種方式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千機線纏上鲛人腰腹，“用師尊永遠察覺不到的方式。”

池水泛起細密漣漪，白青崖将銀針推至末梢，潮淵尾鳍上的鱗片因劇痛而簌簌剝落，在血色池水中沉浮。

“你知道嗎？師尊聽聞你修為盡廢時，她眉眼都舒展了。可不久前我說要自廢修為，她卻為我心疼。”白青崖忽然輕笑，“對師尊來說，你大概還不如那個又失憶又啞的小藍來得讨她歡心。”

潮淵倏然望向白青崖身後，海藍色瞳孔迸出璀璨光芒，尾鳍拍得血浪翻湧：“師尊！”

白青瞬息收回纏在鲛尾的千機線，轉身對駐足池畔的簡汐音執禮道：“弟子正在為潮淵師弟治療，污穢之地，恐髒了師尊衣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