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簡仙尊”這番極具煽動性的話語落下,修士們紛紛響應:
“簡仙尊聖明!”
“蕩平魔界!誅盡邪魔!”
“殺!殺光那些魔崽子!”
“追随仙尊!還天地朗朗乾坤!”
狂熱的浪潮席卷了整個廣場,無數修士振臂高呼,眼中燃燒着對“仙尊”的盲目崇拜和對魔修的刻骨仇恨,氣氛被點燃至頂點。
就在這片震耳欲聾的狂熱呼喊聲中,一個無論是音色、語調、乃至那獨特的平靜從容感,都與高台上“簡仙尊”完全一緻的聲音,清晰無比地響起:“是嗎?”
修士們驚愕地循聲望去,隻見人群中,一個身着普通青色道袍的女子面露微笑,目光筆直地投向高台寶座上的身影。她并沒有刻意提高音量,仿佛隻是提出了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疑問:
“既然魔界已然大亂,内耗不休,力量日削,那為何不樂見其成,放任他們自相殘殺呢?這樣一來,既省下省下我正道修士寶貴的性命與資源,免去無謂的犧牲,又能坐收漁利,待其兩敗俱傷後再行清掃。這不更加省時省力,穩操勝券嗎?”
話語一出,寂靜了一瞬的廣場再次喧鬧了起來:
“放肆!何人竟敢質疑簡仙尊的聖裁?!”
“哼!說得輕巧!放任魔頭自相殘殺?待他們養精蓄銳、恢複元氣嗎?此乃養虎為患!”
“天啊……她的聲音……怎麼跟仙尊一模一樣?!”
“等等!你們看她的臉……那眉眼輪廓……”
“她身後那個穿黑衣的……那……那是不是傳聞中堕魔的前天劍門弟子,魔尊慕容訣?!”
質疑聲浪迅速從憤怒轉向了驚疑不定。靠近簡汐音的人群如同躲避瘟疫般嘩啦散開,在她周圍形成了一片突兀的真空地帶。距離最近的幾名修士已是面色大變,紛紛拿出法器刀劍,充滿敵意地指向了她。
就在這時,高台之上,那端坐于聖光寶座中的“簡仙尊”緩緩站了起來。她向前踏出幾步,随着她的移動,那層朦胧的神聖光暈恰到好處地散去,如同揭開了最後一層面紗。
一張清麗絕倫,帶着雲淡風輕般微笑的臉龐,清晰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這張臉,與下方人群中央的青衣女子,好似鏡面互照。
廣場上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倒抽冷氣聲。眼前這詭異的一幕,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範疇。兩個“簡仙尊”?一真一假?幻術?分身?
高台上的“簡仙尊”——或者說,占據了簡汐音形貌的天道化身——目光落在了簡汐音身上,她的唇角弧度未變,聲音依舊溫柔平靜,卻帶着一絲洞悉一切的意味:
“須臾派簡汐音,”她輕聲說道,“我知道你。”
“巧了,”簡汐音微微挑眉回答,“我也知道你。”
這簡短的交鋒,充滿了心照不宣的詭異感。高台上的“簡仙尊”似乎對簡汐音的回答并不意外,她的目光轉而投向了簡汐音身後的慕容訣,那份刻意模仿的,屬于“簡汐音”的溫柔語調再次響起:“阿訣,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