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魚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
過了一段時間,陳廣川派了嶽秋山開車來錦苑接葉舒容參加一場晚宴,并且要求莊汀一定要将葉舒容打扮得清純不失高雅,一反他對女人豔俗的審美偏好。
莊周魚敲定了葉舒容的妝容和衣着搭配後,将具體的細節工作交給了專業的團隊,跑到屋外躲閑,正看到嶽秋山插着兜筆直地站在門口,似乎完全不需要坐下來歇息。
莊周魚眼眉一挑,湊過去問道,“這是什麼隆重的宴會還要勞駕您嶽秘書親自來接?”
隻見嶽秋山微微皺了皺眉,語氣冷淡地說道,“慧光公司的董事長江少遊打算在家鄉永樂開設國内第一家智能制造工廠,今晚的宴會是為他準備的接風晚宴,全市的企業家都會參加。”說完他提醒道,“陳老闆很重視這次宴會,務必不出差錯。”
智能制造工廠?莊周魚立馬聯想到了陳廣川手下以廉價勞動力聞名的血汗制造廠,這下兩個人在市場上恐怕有的鬥了。隻是她面上仍是笑盈盈地答道,“好,請嶽秘書相信我的審美。”
她接着瞥了一眼嶽秋山那透着冷淡的眉眼,若有所思地多問了一句,“你對江少遊似乎有敵意?”
嶽秋山揉了揉眉心,“沒有,我不認識他。”
嶽秋山在說謊。
莊周魚垂下的眼簾擋住了她晦暗不明的眼神,早春的料峭似乎透過肌膚滲透到了骨子裡,讓她忍不住微微打了個哆嗦。再回過神時,一件寬大的男士西裝已經披在了她的身上,溫熱的體溫似乎順着嶽秋山的衣服傳遞到她的身上。
“嶽秘書真是個好人,”莊周魚笑眼彎彎地誇贊道,“隻可惜好人對陳老闆來說是最沒價值的。”
“你——”嶽秋山帶着薄怒看向女人,卻見女人大膽地踮起腳尖,湊到他的耳邊說道:
“聽說嶽秘書因為不願意幫着陳老闆擺平制造廠工人的讨薪被排擠了?”莊周魚那雙狐狸眼透露出狡黠,“您要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呀,否則您在這裡始終都是格格不入的。”不管身為卧底警察還是心腹親信,這種“自斷前途”的事情對嶽秋山來說都是百害而無一利。最後除了守護他那顆莫名其妙的正義心之外改變不了任何事。
她不知從哪裡變出了一支煙,笑着問道,“能借個火嗎?”嶽秋山從兜裡掏出了那買了許久卻幾乎沒有用上過的打火機,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般“啪”地一聲點燃了火焰,藍色的螢火點燃了煙卷,也照亮了女人專注的眼眸。她輕輕吸了一口,朱唇吐出的白色煙霧迷蒙蒙的,籠罩了他的耳垂、頸側、下巴……
嶽秋山想要歪頭躲開這略顯暧昧的動作,卻聽女人低笑道,“你放心,錦苑5号的人跟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不用擔心有人告到陳老闆那裡。以利而來的人,最終也會因利而去。”
嶽秋山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小觑了面前的女人,這個外人眼裡在葉舒容出現後失去了陳廣川的“寵愛”卻更加得到他器重的女人,遠沒有他想象的簡單。
“這次的提醒,再算你一千元如何?”莊周魚一副不打商量的樣子決定道,“就挂在嶽秘書的欠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