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野熟練的穿過幾個街道，走到了一家叫做crazy的酒吧。

酒吧從外面看不是很大，門上挂着一塊牌子，上面的字有點醜，歪歪扭扭的寫着一串英文字母：like crazy。

推開門傳來很清新的柑橘香味，進門正對着的是一個吧台，吧台後的調酒師正在忙碌着，吧台上面是酒吧二層，一個欄杆隔着，欄杆後隐約能看到坐了幾桌人。

沈牧野正張望盤算着自己要哪個位置，就被一聲呼喊打斷。

“沈！這裡！”剛才還在調酒的調酒師已經結束了手裡的工作，隔着吧台笑眯眯的朝沈牧野揮手。

沈牧野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放棄搜尋座位，直接坐到吧台。

“程程，你眼神還是那麼好用。”

那個叫程程的調酒師嘿嘿一笑，沒有在意的繼續問道，“阿楚呢，怎麼沒見她和你一起來？”

沈牧野接過程程遞過來的不知道叫什麼的酒，輕輕抿了一口，露出滿意的神情，“林楚她有點事情先走了。”

“哦，她還挺忙的。”程程也不追問，單手拄在吧台撐住腦袋神秘兮兮的湊到沈牧野旁邊，“欸，今天阿楚也不在，你和我說實話，你和林楚到底是不是一對啊？”

“你從哪裡看出來我們像一對？”沈牧野既沒有如她所希望的那樣露出被抓包的慌張神情，也沒有露出任何其他表情，隻是淡定的詢問，然後拿着酒杯喝酒。

程程摸着下巴仔細思索了一下，伸出一隻手開始掰手指列舉。

“你看啊。”她按下一根手指，“你和林楚每次都是成雙成對的出現。”

“再然後，你平時對誰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隻有跟林楚在一起的時候才會變得話非常多。”

“最最最最後！”程程突然雙手撐起身子湊到沈牧野跟前，露出一副她都已經了然又帶着暧昧的笑容，小聲的說到，“上次我都看見了，你跟林楚據理力争，林楚還說什麼跟你沒關系，什麼忘了忘了的。怎麼樣？哈哈，是不是吵架了？”說完她還誇張的仰頭雙手張開，就差有一束聚光燈打在她頭頂的勝利姿态。甚至得意的朝沈牧野抛了個媚眼。

沈牧野瞄了她一眼，對她誇張的姿态熟視無睹，隻是起身拿起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飲而盡，轉身朝crazy門口走去。邊走邊敷衍的擺擺手。

程程反而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她撇了撇嘴，把桌上的酒杯扔進水槽裡。

沈牧野走出crazy，回頭看了眼門牌，點了支煙。她朝酒店的方向走着，比來的時候更緩慢。

路燈發出暖黃色的光亮，照亮了石闆路的路面。散滿了泥土和青草的氣味，空氣濕漉漉的，把人的思緒浸的更加粘稠，拉着人走向更久之前的回憶。

“牧野，我喜歡你。”一個女子笑吟吟的站在21歲的沈牧野面前。

女孩臉上擦着精緻的妝，頭發也是精心打理過的。雖然看起來是坦然大方的，但是背在後面不斷捏緊又放開的手指無疑顯示出她十分的緊張。

沈牧野還背着書包，顯然是剛從圖書館出來。相比于她對面女人的精緻得體，沈牧野顯然沒有什麼準備。夏天标配的短褲短袖，配上有點淩亂的頭發、看着要掉地上的黑眼圈和眼睛裡的紅血絲。無疑能看出來她十分的疲憊，對于應對這件事有多麼心力交瘁。

沈牧野看着她，眼神說不出來的複雜，她輕輕歎了口氣，沉默良久才終于在女孩紅着的眼眶幾乎要落下淚來之前開口。

“洛神，我以為你會懂。”

眼淚到底是落下來了，叫洛神的女孩吸了吸鼻子，她微微仰頭想讓淚水回到眼眶裡，可是淚水卻大顆大顆的砸在灰白色的石闆路面上。

沈牧野低頭看那落下水漬，可看着看着，那水漬突然變成刺目的鮮紅色，刺耳的警笛聲從身後響起，天色都跟着暗下來。沈牧野猛的回頭，隻見同樣血紅的天色下，一個人影從高樓上一躍而下。她想喊，可是嗓子卻發不出來聲音。她的手劇烈的揮動，腳步卻不能挪動分毫。

“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