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噜噜噜。
任若星感受到身體被水包圍,下意識掙紮起來,她揮動的手腳似乎推開了擋在身前的什麼東西,然後她終于看見上方模糊的光亮,奮力浮出水面。
咳、咳咳。
她的眼睛還未完全适應光亮,看不清周遭,幾乎是憑着直覺朝像是岸邊的地方遊去。
接觸到堅實的地面後,任若星的身體才放松下來。這一放松,她立刻意識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她的衣服呢?!
視野逐漸清晰,任若星清楚地看見自己此時□□的身體,腦袋發懵:什麼情況?
任若星記得昨天早上有個案子要開庭,剛熬夜補充完證據材料的她直接開車去了法院。順順利利開完庭,和和氣氣送走委托人,之後準備回律所繼續辦公。
但她剛到地下車庫,還沒走到自己的車邊,就被人從背後猛敲了一悶棍。
任若星最後的意識停留在:這是搶劫還是有人報複我?算了,下輩子不當律師了……不,明天我就辭職!
此時,任若星環視四周:太陽高懸于空,樹木高大繁茂,陽光擠過層層樹葉縫隙在草地上撒下一圈圈光斑。身後寬闊的河流奔騰而下,河對面仍然是一片樹林。
任若星感覺自己好像誤入了一片原始森林,一時分不清這裡到底是“明天”還是“下輩子”。
目前看來要弄清自己在哪實在毫無頭緒,任若星決定先給自己做一身衣服。雖然她對在這種荒郊野嶺碰到人不抱太大希望,但萬一呢?總不好真的光着身子見人吧。
任若星撿了幾片和芭蕉葉類似的巨大樹葉,大緻撕出上衣和下裙的形狀,在需要固定的邊緣小心翼翼地撕出一個個小孔。
她手上做着這些重複的動作,腦子裡則把自己莫名其妙出現在這種地方的可能性都過了一遍,依然覺得此事過于離奇。
最後,任若星用草藤穿過那些小孔,再往自己身上一系,一身簡陋的挂脖抹胸加短裙裝便完成了。她活動了兩下覺得還算滿意,總算不會走光了。
任若星一直覺得自己挺有手工天賦,可惜當了律師。
任若星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的皮膚好像變堅韌了。剛才用手搓了那麼久的草藤竟然一點都沒泛紅,光腳走在時不時就有一顆小石子的路上也完全不疼。
她随便選了個方向前進,準備碰碰運氣。畢竟陷入這種陌生地帶又身無一物,行動起來總比幹坐着等死要好受些。
走了大概十幾分鐘,任若星終于聽到一點除了鳥叫之外的動靜。灌木掩映間窸窸窣窣的,好像有東西在與草地摩擦……還有類似咀嚼的聲音。
任若星靠近的腳步遲疑了,準備躲到樹後先觀察一下。
但是來不及了。
那個在灌木間蛄蛹的東西擡起了頭,露出三對複眼——是一條比人還高的大青蟲!口裡含着的似乎是人體殘肢……
任若星雞皮疙瘩冒了一身,還有點想吐。
隻愣了一秒,任若星強忍着惡心轉身就跑。
這麼一跑,任若星意識到之前的那絲異樣并非錯覺——她真的變強了!
她不知道奧運短跑冠軍跑起來是什麼感覺,反正她從來沒跑這麼快過,快到有信心打破世界紀錄。
當然,如果不是在逃命的時候發現這點就更好了。
任若星扭頭看了一眼,發現那條惡心的大青蟲已經被她拉出一段距離,并且越來越遠,暗自松了口氣。
可她這口氣還沒松完,就聽到前方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回頭就見一個赤裸上身穿着草裙的男子正沖她迎面奔來。
按理說荒郊野嶺遇同類應該喜上心頭,可當任若星看清追在對方身後那條一人高的蜈蚣時,隻覺得自己快哭了。
再看到蜈蚣身後更遠的地方追着一頭棕熊、一頭黑熊、一頭獅子、一頭豹子、一匹狼……任若星哭都哭不出來了。
這一定是一場噩夢!
任若星立即向左轉向,往河邊跑去,隻恨不得立刻投河自盡算了。
誰知那男子竟也轉向跟着她跑,仿佛是臨死也要拉上她這個墊背的。
任若星内心罵罵咧咧,腳下卻是不停。眼看着河流近在眼前,任若星毫不猶豫地縱身躍入水中——噗通、噗通,兩次落水聲。
那個草裙男子也跟着她跳下來了。
任若星浮出水面,任由水流推着自己往下遊方向極速遠去,隻求盡快脫離那群要命的巨蟲和野獸。
她知道草裙男子也跟着她跳河了,此時卻沒在水面上看到對方的身影,不禁覺得奇怪。
還沒等任若星仔細觀察尋找,她的右腳腳腕卻被一雙手緊緊抓住了!低頭隻看到一團在水裡亂飄的黑色長發離水面越來越近……
啊啊啊水鬼啊!
任若星無聲尖叫,還未來得及踢打反抗,那雙手已經用力一攀,順着她的大腿往上,摟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