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若星深呼吸幾次,放松肢體,沒聽到身後陽野的動靜,忽覺有點尴尬——她今天怎麼總是做些尴尬的事……
她放下手臂,若無其事地緩緩轉身,餘光瞥見陽野還站在之前的位置沒有移動。她沒有擡頭去看陽野的表情,故作平靜地問:“怎麼了?”
陽野:“你以為……我要打你?”
任若星輕咬下唇,扭頭用後腦勺對着他:“沒有,但你剛才的樣子有點吓人。”
沉默兩秒,陽野道:“對不起。”
任若星搖頭:“沒事,是我反應過激了。”
氣氛太嚴肅了,任若星習慣性地想要緩和一下僵硬的氛圍,她提起嘴角牽出笑容,調侃道:“而且你打不過我。”
陽野眉梢微揚,似是表示質疑,卻又很快笑着肯定道:“嗯,你比較厲害。”
自誇的話被人肯定,任若星反倒有點不好意思,岔開話題道:“你們……我們部落之前真的有因為決鬥失敗而被搶走伴侶的嗎?”
“嗯,有的。”陽野見任若星的神色恢複自然,這才走過去坐在她身邊。
任若星:“決鬥死過人嗎?”
“沒有。”陽野解釋得詳細了些,“普通人一般不會去和勇士決鬥,差距太明顯了,不如直接認輸。”
“勇士之間很少會鬧到決鬥的地步,畢竟打起來雙方都有可能受傷。”
其實還有些話陽野沒說,但任若星能想到:部落勇士平時都在外奔走捕獵,蟲潮來臨時更是戰友,想要關鍵時刻的救援還是背後捅來的刀子?這很好選,因此勇士之間不願結仇。
所以說白了,所謂公平決鬥制度本身就是獸人對普通人的單方面霸淩,是搶奪資源的虛僞借口。
陽野的手掌覆上任若星的手背,身體前傾,逼近任若星眼前:“你不是真的想要熊壯當伴侶吧?”
任若星否認道:“當然不是,我隻是不想讓熊海波如意。”
陽野:“比起熊海波,你更願意給熊壯當伴侶?”
任若星:“……其實我打算把我知道名字的人都點出來決鬥一遍,讓她們的伴侶都歸我,我不信獸王還要繼續這樣的決鬥制度。”
陽野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把臉轉向一旁笑出聲來,連帶覆住任若星的手也随着他的笑聲微微顫抖。
他的手指擠進任若星的指縫,十指交握:“如果父王不阻止呢?如果他們都願意給你當伴侶呢?”
任若星無所謂地聳聳肩:“名義上的伴侶而已,我又不可能真讓他們占到便宜。”
陽野的神色卻淡了,手指捏緊,垂眸道:“你能打得過他們一個兩個,要是他們都合起夥來對付你呢?你怎麼辦?”
任若星也知道有這種風險,撇撇嘴道:“那我隻能跑了。沒關系,我跑很快的。”
陽野長出一口氣,兩人之間距離很近,任若星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吹動自己的睫毛,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陽野的另一隻手卻突然撫上她的肩,緩緩道:“我呢?我也隻是你名義上的伴侶嗎?”
任若星沒有回答,隻是擡眼看向陽野近在咫尺的雙眸。
今天的陽野好像不太一樣。
兩人剛遇上的時候,任若星覺得這人持靓行兇、頗為無賴,上趕着以身相許抱得美人。
後來任若星了解到陽野母親早亡、被獸王妻欺負、被親身父親嫌棄,就覺得他能長這麼大還每天笑臉迎人也不容易。
蟲潮之後的陽野變得有些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在為丢下她逃跑的事情感到慚愧,但第二天他就恢複了正常,比初入此世的任若星狀态調整更快。
但今天是任若星第一次從陽野身上感受到攻擊性。
陽野的右手緊扣住任若星的左手,他的左手則在任若星的頸間流連,像是要試探她的心跳。他指腹和掌根都有一層薄繭,不知是不是緣于長年的辛苦勞作。
要害被人玩弄于掌中,任若星卻并不覺得害怕。
自從答應成為陽野的伴侶,她就一直在為這一刻做心理準備。但因為一些意外,她和陽野始終沒有發生伴侶間真正的親密行為。
與其每天擔憂陽野的進攻會何時到來,不如……就定在此時此刻。
我也隻是你名義上的伴侶嗎?
任若星用行動回答了陽野的這個問題。
她擡起左手半握住陽野的咽喉,右手抵住他的胸口猛地一推,形勢逆轉。
陽野被任若星壓制在幹草床上,眼裡盛滿笑意,直到兩腿之間被任若星用膝蓋頂住,渾身肌肉瞬間緊繃。
任若星緩緩俯身,做出第一次見面時她就想對陽野做的事——門齒磨蹭他的喉結,再用舌尖随着它的滾動輕舔。
耳邊是陽野陡然加重的呼吸,任若星放在他胸膛上的手也不太老實。
她正用心對待眼前,感受着陽野頸間動脈的每一次振動,忽覺後背一涼——陽野拆開了她的上衣。
任若星輕哼一聲,略微用力地在陽野的左肩留下一圈牙印。
陽野輕笑出聲,此刻任若星的胸口緊貼着陽野的胸膛,感受到他笑時胸腔的震動,她的心髒也随之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