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揮起劍,朝着那水龍輕輕地一劈,綠色劍刃直接将龍身分成了兩半,可見其威力,那被攔腰截斷的水龍瞬間化為一團水霧,直直地往下沉去,融入符陣中。
沈辰感覺這濃霧更加壓迫人了,他的鼻尖全是揮之不去的潮濕,就好像有人正拿着濕手帕捂着自己鼻子一般。
這招式着實是不錯,可能是因為謝康尚是個稚嫩的少年郎,所以未能将其發揮出全部的威力,沈辰在心中又些許遺憾,要是再強一點就好了。
他輕阖雙眼,放開神識,周圍的濃霧密不透風,這陣應是可以限制神識,沈辰的腦海裡一片白茫茫,看不真切。
劍修修習,除視覺外,最厲害的感官就莫過于是聽覺了,他們每日練劍時,需要屏氣凝神,放空腦海,達到一種天人合一的境界,這也就造成他們往往會比旁人對外界的聲音更加敏感,破空的劍鳴,花兒的撲簌,草兒的破土,雲海的升騰……這些聲音常常伴于沈辰左右,給他日複一日的揮劍帶來了幾分趣味。
沈辰封閉了其餘四感,隻留了聽覺,謝康動作很迅速,也很輕,步法應當習得不錯,但沈辰依舊能聽到腳底在地面上發出的輕微摩擦聲。
謝康将自己身形隐匿于霧中,看準時機,手指間突然閃出數十根細長銀針,“唰”地一下朝着沈辰身上一些不至于要命的穴位刺去。
但可惜的是,謝康并沒有得逞,他眼睜睜地看着沈辰拿着劍将他的那些銀針飛快地擊下,不過也沒氣餒,而是立刻隐去身形,如鬼魅般遊蕩在霧中,開始變換位置。
正當謝康掏出了一張新的符紙時,就見擂台正中心的沈辰擡起劍,停頓兩秒後,無數靈力凝聚而成的綠色小劍出現在沈辰的周圍,在混沌的白中分外耀眼,溫暖不淩厲,完全不似其餘劍修一般有氣勢,但就是這溫溫和和的劍招,竟一下子就将謝康好不容易建起來的符陣給擊破了。
迷霧瞬間消散,地面上繪制的符陣開始寸寸破裂,他暗道不妙,下意識想跑遠一點,卻見一綠色小劍直逼眼前,劍鋒抵着自己的喉處。
自此,勝負已定,謝康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朝着遠處風輕雲淡的沈辰說道:“沈道友,是我輸了。”
果然,他就不該這麼盲目相信自己的實力,迄今為止,沈辰就隻出了三下劍,這真的好丢臉啊,謝康表面上無所謂,内心裡可謂是淚下三尺。
沈辰挽了個劍花,然後将青佛劍收回鞘中。
由于這挪移孔明鎖檢測到這處擂台已結束,謝康才剛認完輸,兩人身上又泛起熟悉的白光。
“謝道友,來日再會。”丢下這句話,沈辰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他便來到了一處新擂台。
沈辰喜歡快刀斬亂麻,準确來說,是大部分劍修都是這等性子,遇事從不會拖拖拉拉的。由于之後的這些對手的實力,還不如謝康,于是他次次都是一招解決,到如今也差不多赢了五十多場。
挪移孔明鎖外,衆人頭頂有一塊巨大的夢羽鏡碎片,沈辰的名字浮在其最頂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這當然也包括高台之上的仙盟衆人。
“沈辰……這是乘風那徒兒吧?”盟主看着場下,問道。
“是的,是的,我記得這小子,當年他不小心在我們仙盟出了事,然後乘風那老東西為了他,可是差點把我們這塊地兒給掀了。”秦明賢狗腿子般地回道。
“才過多久啊……就長這麼大了。”盟主有些懷念地說着,臉上依稀是一些感時傷懷,不過配上他這過于年輕的模樣,倒顯得有些許奇怪。
沒過一會兒,盟主就立馬從這狀态中抽出身來,他抿了口茶,繼續道:“秦長老,你的兒子不是很厲害嗎,怎麼我這一瞧,他的排名似乎還在沈辰的下面啊?”
秦明賢盯着被壓在“沈辰”二字底下的那個名字,心裡有些恨鐵不成鋼,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讨好般地說道:“盟主,這不是比試還沒有結束嗎,勝負都仍是未知數。”
“哦,那依秦長老的意思,就是你的兒子能在最後的時間裡反超沈辰,奪得魁首,那假若結局大出所料,你又該當如何?”盟主用最溫和的語氣說着毫不客氣的話。
秦明賢沒想到盟主會這般發問,盟主這完全就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啊!不過他也不敢反駁,隻能讪讪一笑,“這……盟主大人啊,我……”
秦明賢已然詞窮,他總不能現在就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和盟主說,自己的兒子必能赢了那沈辰,要是等下秦無那小子沒那麼争氣,這不就是啪啪地打自己的臉嗎,還會引得盟主更加生氣。
盟主瞥了眼秦明賢這副支支吾吾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秦長老,不如這樣吧,我來幫你暗箱操作一回,直接讓你的兒子秦無和沈辰比上一場,這樣我們不就可以清晰明了地知曉二人究竟誰更出色,秦長老意下如何?”
“不錯,不錯,好主意,還是盟主想得周到。”秦明賢連忙附和,得虧是盟主啊,才能解得了自己的燃眉之急。